兄弟倆本想聊夠了的,二寶哥也說好了今晚上就睡在王艾家,可惜到半夜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二寶哥的孩子感冒要送醫院,他媳婦的義大利語卻不怎麼好。二寶哥的酒雖然嚇醒了,可也沒人敢讓他開車,王艾家這邊也沒有計程車,尤其是半夜運營的。王艾隻好帶了兩個保衛,自己也上了車,陪著二寶哥南下去附近的城鎮找出租,哥倆還要再聊五十裡拉的。
把二寶哥送上車,記住了車牌號,還付了錢,王艾一行人才趁著星光月色往家走。走到一半,正在低頭與半夜被孩子鬨醒的黃欣視頻通話的王艾忽然感到車速降低,抬頭一看,隻見在兩道雪亮的車燈光裡,前方的路上橫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一側的路邊還有一輛翻倒的車子。
王艾本來不想多事,可瞅這棵樹的樣子不是幾個人能搬動的,想要報警之後回家睡覺是做不到了。隻好在距離事發地點二十米處緩緩停車,一行人下來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看看能做什麼。
駕車的是一個老漢,正昏迷在座椅上,車子的發動機處已經看不得了。趙丹用小手電照著試了試,還有呼吸,又照了照,安全帶還在,除了頭上有血,身上倒沒什麼外傷,估計搶救及時應該還可以。
聽了這話王艾算放了心,至於把車門打開、把人拽出來什麼的,幾個人都沒這想法。不是怕沾事兒,義大利基本是免費醫療的國家,主要是怕瞎拽把人拽壞了。受傷的人不能輕易動,否則可能傷上加傷,還得等專業的人來處理。
等了幾分鐘,遠方車燈亮起,王艾以為是交警來了,於是就回到了車裡,結果不是,而是一輛途經此處的普通車輛,結果和王艾他們一樣也離遠了停了車走下來,一邊報警一邊看。
王艾在車裡隨便掃了一眼,發現竟然認識,是阿皮亞諾小鎮裡開超市的老板的女兒和女婿,這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好像叫賽琳娜的。王艾認識他們,他們當然更認識王艾,畢竟小鎮裡的頭號名人來著。
王艾隻好下車和對方寒暄幾句,這大晚上的回家途中碰到這種事都沒什麼好心情,所以也沒聊太多。不過賽琳娜和王艾打過招呼後去看了車禍現場,然後驚訝的喊了聲:「安東尼!他竟然是裁縫安東尼。」
這一下連王艾也驚到了,上去辨認一下發現還真是,剛才這司機昏迷加上臉上有血,雙方還不太熟所以才沒認出來。其實這個人就是與王艾家隔著兩個別墅的一個別墅的主人,是一個退休的裁縫,雖然孤身一人無兒無女、也不怎麼愛交際,但總是打過幾回交道的。
王艾記得他家裡有三條狗,偶爾遛狗的時候遇到了還會聊幾句,這下就不能置身事外了。通過和賽琳娜的交談,王艾了解到這個老安東尼曾經在米蘭市開了一家裁縫店,專門給一些商務人士做西裝,偶爾也會給一些時尚品牌做些小活,不算太有錢,但也屬於中產裡的上層。據說年輕時候也挺愛玩,還結過婚,但後來怎麼回事兒就沒人知道了,反正幾年前他關閉了小店回到了故鄉阿皮亞諾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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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閒聊,交警和救護人員先後趕到。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車門掰開,把迷迷糊糊的老安東尼抬了出來,另外一邊王艾等身強力壯的配合交警一起把大樹先拉到路邊,等明天天亮了再派人專門處理。
如果是陌生人,王艾幫忙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可以自己走自己的。但安東尼的情況按照中國人的形容就是「孤寡老人」,王艾不忍心撒手不管,所以指揮著自己的車子隨著救護車同樣調頭過來,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教會醫院。賽琳娜也是出於同樣考慮,也沒回家,也跟著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