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們即便不算有病亂投醫也差不多。」高洪波回憶過去也搖了搖頭:「如果沒有聯合會杯的失敗,就不會有小王的不忿,沒有小王的不忿,我們就不敢這麼想。可這麼想了,我們還是沒辦法,誰也沒辦法,我們不知道怎麼辦,就連我們的技術顧問葡萄牙教練何塞·穆裡尼奧也沒辦法。我們就像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樣焦躁不安,最終求到了國防大學的門上。」
領導們靜靜聽著,高洪波沉吟了一下:「我們在國防大學上了課,軍事課、歷史課、戰術課,尤其是軍事思想課。但張教授他們不懂足球,我們不懂軍事,要出成果很難。如果不是我們雙方都有強烈的合作意願,如果不是對我們來說不這麼走毫無辦法,這麼走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好歹是條出路的話,根本堅持不下來。」
「大家都高強度的參與了工作,但這方麵主要還是隊員們,各位教練要到處奔波搜集對手信息、分析信息、研究對手。隊員們是比賽的直接執行人,是戰術的具體踐行者,所以這一年下來大家都從未間斷的摸索前進。」高洪波看了看幾位表情微動的領導:「但即便這樣,這個戰術體係也是直到最近才徹底成型。」
說到這,高洪波看了看黎兵:「黎指導,你接著說吧。」
黎兵點點頭:「要打造一個新的戰術體係,要從軍事思想裡借鑑出來一套新的思路,對我們來說是開天辟地的課題。我從小就在足球這個體係裡成長,腦子都僵化了。還是高指導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小王兒他們不服不忿的逼著我們,我們這腦子,還真不會主動砍開。」
聽著黎兵如此「凶猛」的用詞,王俊生嗬嗬一笑,他可是黎兵那個時代的足協主席,對他非常熟悉。
黎兵也覺得自己的用詞有點太狠,可又覺得不這麼說難以表達清楚,於是接著道:「我們雖然知道要解放思想,但立足點、出發點、方向、軌跡,仍然是從我們過去的思路裡走出來的。比如我們理解的足球場上的人民戰爭,就是局部的是徐根寶教練的搶逼圍和整體的是德國、荷蘭的全攻全守,所以我們的思路……」
見黎兵用詞困難,王俊生插話:「沒有真正打破!」
「對、對!」黎兵連連點頭:「我和小範私下研究,一度對去國防大學取經這個事兒很懷疑。也就是因為除此之外沒辦法了,所以不吭聲而已。我們雖然學了軍史,但拿出來的辦法仍然在我們的體係裡轉圈。所以我特別想感謝張教授,他很頑……嗯,很堅持,我們吵了好幾回,但無論怎麼吵,他都堅持他的看法,頂多通過吵架了解了更多足球以後,略略調整。」
張召忠在一旁又笑了,他可和國家隊這幫人吵紅臉了好幾次。
「張教授的堅持,撬開了我們的花崗岩腦袋,慢慢的幫助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理解足球比賽,幫助我們漸漸擺脫了傳統思維。雖然一時半刻的沒有形成新的戰鬥力,但起碼我們能跳出自己的局限了。」黎兵說到這,突然看向隔著區楚良和陳洋的趙旭日:「小趙兒,你接著說吧,說你這一年是怎麼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