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國到西班牙,從英國到義大利,王艾本以為找到了靈魂歸宿之地,沒想到才來了兩年半就要再次告別了。本以為遇到了最成功、最具傳奇性的主教練,可以追隨他整個職業生涯的,沒成想,中途就要分別了。
王艾在家門口駐足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麼。
晚上時文君回來,一家人開飯,王艾嫌屋裡太悶,於是端著餐盤放到了前院的一張塑料小方桌上,片刻後時文君也端著餐盤過來。
「看你魂不守舍的,怎麼了?」時文君吃了幾口飯,緩解了一下飢餓問道:「還在算計我?」
「沒有。」王艾回過神來笑了笑,吃了一會兒突然道:「給我寫幅字吧?你的毛筆字好。」
「寫什麼?我不一定有心情。」時文君低著頭對付著一顆蛤蜊。
「這片草地。」王艾用腳踩了踩:「我曾經以為我會在這裡終老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對這裡是多麼滿意,這裡僻居山野,卻生活完善,這裡鳥語花香,卻還有我鍾愛的足球、我熱愛的人,這裡的一切都是這麼完美,我現在也這麼覺得。可是,終究要倒計時了。當初我在圖賓根、在科魯尼亞,在倫敦,雖然也都有很好的房子、很好的條件,但論我主觀上的好感,還是這裡最旺盛。」
時文君撬開了一個蛤蜊,吃了一個,好奇的抬頭看王艾。
王艾搖搖頭:「你那天說我茫然,今天何塞和我基本說了他下賽季要去皇馬的事兒,還問我去不去,我說不去,但心裡很不是滋味。你說我是不是越大膽子越小,不敢迎接挑戰了?就想龜縮在這裡做個逍遙王?」
時文君依然不說話,低頭對付第二個蛤蜊。
「後來我走到家門口算想通了,或者說從情感上想通了,以前隻是理智上。職業生涯對我來說,始終都是一個外人,註定要做一個浪子。但好在我的人生錨點始終都在,這可以幫我擺脫茫然,保持堅定,所以我想請你寫一幅字,經常提醒我。」
「寫什麼?」時文君終於來了點興趣,品味著鮮美的濃湯。
「嘿嘿,就、就寫,嗯,『祖國需要我』,嘿嘿。」
望著靦腆的王艾,時文君笑出聲,然後輕輕點頭。
飯後,在王艾的伺候下,時文君在三樓書房蘸滿濃墨,以非同一般女性的胸襟和筆法,大開大合的在宣紙上寫了十個字:「祖國需要我,人民需要我」!
「怎麼樣?」欣賞了片刻,時文君發現王艾還在盯著字發呆。
「哦、很好,掛上吧?我要看著它睡覺。」
時文君沒再說什麼,等墨跡乾了,給條幅做了個邊,便掛在了王艾臥室床對麵的牆上。
半夜時分,睡在一個床上的「兄弟」睜開眼,發現身旁的男人胸口上放著足球,正靠在床頭櫃上望著牆對麵發呆。
等到清晨時分被晃醒,時文君疲憊的望著床前站著的男人,就聽男人興奮的搖著她的手臂:「小美人兒,我教你踢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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