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嘆口氣:「這人的身體裡啊,不能沒有細菌,你總想著把細菌都乾掉一勞永逸,你是舒服了,可你的免疫係統也舒服了,等下次再來細菌,一下就把你乾掉了。強大總是鬥爭出來的,你不能總想著把壞人都弄死就完事兒,偉人可說過,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王艾點點頭,拿起碗喝了一口蛋花湯:「我低級了,沒有超脫,對不起我的學者身份和現實地位。」
老範無聲的一笑:「誰還不是個熱血男兒呢,生氣和想得開並不矛盾,樸素的情感讓我們憤怒,理智的頭腦讓我們控製憤怒。」
王艾把碗一放:「說說你在軍營的事兒唄?破案能手,瀋陽軍區的福爾摩斯·範?」
「咳,說啥啊,都是陳年舊事了。」老範難得臉紅一次。
「那就說說,你為啥好好的不乾了?聽說你再乾幾年有機會當將軍的。」
「當個屁,沒……」老範抿了抿嘴,察覺到對麵王艾看好戲的目光,無奈的撓了撓頭皮:「你要非問我啊,那就、就這麼和你說吧,我和你現在的處境有點像,嗯……我也算是個業務能手吧,上級很重視,同事也尊重。我呢,接受黨的教育多年,嗯,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吧。嗯……」
「你總嗯什麼嗯啊?」王艾不耐煩的道:「我告訴你,我的保密級別說不定比你當年還高呢,你痛快點!」
老範想了想,可也是,於是痛快了點:「簡單說就是也看有些東西不順眼,也知道應該控製脾氣,可我和你還不一樣,你在足球界是大拿,這玩意就是和平時期的戰爭,誰能帶來勝利誰說了算,就像遵義會議似的。可我這行呢,是軍營不假,但和平時期還真沒法像你這樣。」
王艾嗯了一聲,就聽老範接著道:「你說你在中國足球這個圈裡看到什麼不好的事兒了,你嗷一嗓子,就能解決問題。可我在軍營裡,我就喊破了喉嚨有些問題也解決不了。還有,你跨行去懟別的學者,起碼也可以打個平手,可我這不行。你說你想殺人,你也就是想想,可我……」
說到這,老範的目光閃了閃:「是真能殺人的……所以啊,在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之前,走為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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