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和我們中國的文化差異是挺明顯的,但也沒那麼誇張。我覺得我們現在國內的有些形容、總結什麼的,光看歐洲積極的一麵,光抨擊我們自己消極的一麵,這是不對的。」王艾隨後解釋道:「比方說我曾經聽過這麼一個說法,說美國家庭孩子特別能自立,18歲以後就全靠自己,這誇張了。因為許多美國家庭沒有儲蓄,父母也許住著大房子,但每個月的收入都用於歸還貸款或者消費了,沒有能力幫孩子。而有能力幫的,基本不會看著不管的。」
見兩人都在聽,王艾索性多講了一些:「最明顯的就是繼承權,如果美國的那些富豪們真的堅持孩子完全自立這個想法,那他們完全可以在去世前把錢都花光麼。可美國有些家族代代傳承,都幾百年了,比如說摩根家族。有些富豪的孩子確實會在高中、大學期間打工,但與其說是完全自立,不如說是一種社會實踐。父母孩子有感情,有天性,這在古今中外都是一樣的。除非幫不了,否則能幫的話,難道還會乾看著不伸手嗎?不可能的嘛。」
見兩人點頭,王艾把話兜回來:「法國是歐洲思想的發源地之一,可即便是在法國,法國人舉辦的金球獎,實際上也是看集體榮譽高於個人榮譽的。因為足球這項運動很典型,你完全個人主義不行。馬拉度納的那個長途奔襲一輩子就一個,大多數時間都是要依靠集體,為集體奉獻的。所以說歐洲完全是個人高於集體那是不對的。同樣,隊友之間、朋友之間相處,其實也和我們中國人相差不大,去年我拿了金球獎也請了隊友吃飯的。」
「小王兒,這個我插一句。」白岩鬆道:「這個習慣,是不是你帶給國際米蘭的?還是人家原來就有?」
王艾搖頭:「不是我帶去的,因為當我發出邀請後,沒有一個人感覺意外。再說我在切爾西的時候,05年吧,蘭帕德獲得了金球獎第二,我們全隊去巴黎,頒獎儀式過後,就是蘭帕德請的我們吃飯。對,不是湊份子、不是AA製。我覺得我們有些宣傳吧,過分了點。我能理解啊,有些人這麼講是希望我們改掉一些不好的習慣,更快的進步。但有些吧,就有點打擊我們民族自信的味道。我再舉個例子,分餐製。好像我們國內現在流行的說法是外國人都分餐製,特文明、乾淨,還有的說我們應該改掉用筷子的習慣,多用刀叉,是吧?」
段暄點頭:「對,我聽說過這個說法。」
王艾一攤手:「這個我長話短說啊,分餐製的源頭不是為了衛生,而是公平。古代歐洲很長時間都存在普遍飢餓的問題,所以搞分餐,是為了定量。我們古代也是分餐製啊,其實出發點是一樣的。到現在分餐製有了衛生這個功效,但不是那麼絕對。比方說家庭聚餐,和我們差的就是公用餐具這一塊,比方說燉牛肉這道熱菜,你都分開了就涼了,辦法就是用共用餐具放在燉牛肉這個大碗裡,誰吃誰就用公用的盛到自己的碗裡,然後再放回去,其實就這點區別。」
「再說筷子和刀叉。」王艾笑了笑:「這和我們烹飪的方法有關。歐洲是習慣了大塊食材直接烹飪,然後拿出來吃的時候,你用筷子不行啊,你筷子切不開啊,就得用刀叉。而我們呢?我們是習慣了先切開,然後再烹飪,這樣比較省燃料。等做好了,就不用刀子再切一遍了。其實筷子比刀叉方便多了,比方說,吃火鍋,你用刀叉你怎麼吃啊?筷子可以夾,你刀叉呢?」
說到這,王艾做了一個拿著餐刀對準火鍋的動作,往下一紮:「你得捅啊,那肉片在鍋裡一個勁翻滾,你容易捅不著啊,那你捅不著你得來回捅啊,可捅時間長了,你那刀叉是金屬的,你還燙手呢?」
白岩鬆和段暄被王艾繪聲繪色的描述給逗樂了,就和正在看電視的王艾一家人一樣。
「所以,我們要理智的看待我們雙方的文化區別,就像我獲獎後雙方的社會評價一樣。」
「那你獲獎後國際米蘭俱樂部給你安排了什麼慶祝活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