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絲和張光很擔心,但又不敢勸。一旦王艾切換掉了嬉皮笑臉,換上了嚴肅堅毅的表情,就意味著他下定了決心。再加上以前他們都在不同場合聽王艾說起過,為了北京奧運金牌,他寧可斷腿的話。
一行三人回到臥室,王艾背上他的球鞋、球襪、護腿板,衣服就不用換了,一直是國家隊球衣。王艾誰也沒通知,從國奧不讓他去現場就能知道他們的意思,所以王艾逕自打發康絲到奧運村外打了一輛奧運期間專門為各國運動員服務的計程車進來。
計程車司機一看是王艾,都傻了,一句話沒說直勾勾的瞅著拄拐的王艾艱難的挪進後座,聽到他溫和的聲音:「師傅,工人體育場。」
「你,你不是受傷了?」司機下意識的啟動車輛,盯著後視鏡問道。
「沒事兒。」王艾一齜牙。
夜色中的計程車開的又快又穩,因為交通管製的原因,所以很快就到了工體門口。此時球場已經是全封閉狀態,場外還集中了不少球迷,計程車連連按喇叭才開到球場門口,又遇到了值勤武警的阻攔。
沒辦法,王艾隻好刷臉,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衝執勤武警擺擺手:「很抱歉乾擾你們工作,但裡邊賽事緊急,正需要我,我能不能現在進去?」
哪有不認識他的?執勤的武警小戰士不敢自己做決定用對講機把附近的中隊長找來,跑過來的中隊長聽王艾又說了一遍,簡單思量後沒廢話,帶領手下挪開了路障。
畢竟,王艾又不是危險分子;畢竟,事態緊急!
臨走時,中隊長還握著王艾的手道:「王隊長,看你的了!」
王艾抿嘴低了低頭:「謝謝!」
在地下停車場,康絲塞給計程車司機一張紙幣和一張王艾的簽名照後,扶著王艾上樓,司機也說了和中隊長類似的話,王艾也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張光先去把隊醫舒伯特找到更衣室。
此時下半場的比賽已經開始了,王艾踏入更衣室的時候發現,更衣室電視忘了關,地麵上還有依稀的汗水的輪廓。
「王,你怎麼來了?」梳著小辮的舒伯特闖進更衣室劈頭就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我記得你以前非常反對這種做法,怎麼?你現在要破例?從我這裡你別想!」
麵對指著自己鼻子的舒伯特,王艾舉起雙手:「舒伯特先生,冷靜、冷靜,先聽我說,然後你再決定,好嗎?」
舒伯特按著自己寸步不離的藥箱,一幅別指望我聽你的表情。
王艾坐在舒伯特對麵,直視著舒伯特的那雙平光眼鏡後的眼睛:「舒伯特先生,我是反對任意浪費運動員的職業生命和身體健康,但主要是指俱樂部和非重要國家賽事。也許在很多人看來,世界盃才是最高舞台,但在我們成績貧乏的中國人看來,奧運會,尤其是北京奧運會,同樣是足球的最高舞台。」
舒伯特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