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孩子,跟那個誰越來越像了。」老沈笑罵道:「我告訴你吧,,原本我簽的是一年合同,一年過後,球隊說什麼不讓我走,我隻能又踢了三年,一直到33。其實那時候我感覺還能踢,但是以前一直沒要小孩,沒工夫照顧嘛,這時候一琢磨,再不要孩子可耽誤了,所以算了吧。我就說我要回國,然後呢,球隊就和我說,你實在要不想踢了那也別著急走啊,給我們當教練行不行啊?你看看?我要不是大球星、我要不行,人家能留我?我在日本可沒啥關係,就是因為我行,所以我一直在日本乾到1995年,喝了八年大醬湯!」
「呀!您還真是大球星了!」
「我不但是大球星,我還是個好教練呢!」老沈被拍舒服了:「我當助教的第一年,球隊從乙級上了甲級,那可是多年夙願!其實要不是96年家裡一個勁要我回去,我還能接著乾,早晚也能當主教練!真要那樣,第一個帶外國隊的中國教頭可就不是徐指導而是我了。所以呢,那個誰要我接手圖賓根,我說我怕,其實就是客氣客氣。」
許青蓮抿嘴聽完了老沈的自吹自擂,天真的道:「您是說,您踢了三年,球隊一直在乙級熬著,您剛一退役,球隊就升級了?」
老沈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笑的直咳嗽,敢這麼開他玩笑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老沈笑夠了,瞅許青蓮,又瞅王艾,越瞅越覺得有夫妻相:小兩口都不是什麼乖孩子,一個比一個壞。
「和你們說不明白,我說點簡單的吧。80年我們踢麒麟杯,和藤田工業打比賽,3:0,仨球都是我進的。」老沈拍著胸脯道:「那個藤田工業可不是富士通,人家是日本頂級聯賽冠軍,兩連冠的。對了,中田英壽,就是從那出來的,後來改名了,叫湘南比馬。總之,我,打日本頂級聯賽冠軍隊,帽子戲法,1980年!你算算你對象第一個帽子戲法是哪年了?」
年輕的聽眾們這才變了顏色,他們對足球的認識基本就是球迷水平,你說你多能乾,他們又沒見著,但你說你踢人家頂級聯賽冠軍隊能玩帽子戲法,那就不一樣了。
老沈笑眯眯的喝茶:不拿點真東西出來,你們奏不拿我當盤菜!真以為我就是性格好、人緣好才有的今天?
當年,我也曾是追風少年!當年,我也曾是萬人矚目!當年,我也曾是國人驕傲!
「喂,王艾,沈指導這些光輝事跡你知道不?」許青蓮推了一下王艾。
王艾剛才的狀態很奇妙,一半心思神遊天外,一半心思聽人嘮嗑。既沒走心,可也沒忘,叫許青蓮一推,從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解脫出來,瞥了一眼正得意的老沈:「……窮人。」
正中靶心!老沈黑著臉想了想,又搖頭苦笑:「這方麵是真的沒法比,說起來在技術、意識方麵也和你差得遠,但我們那時候是沒辦法,成長環境不行。別的不說了,就說那個比賽指導思想,友誼第一,你知道什麼結果麼?就是很多比賽我們都不會儘力!可不儘力,鍛鏈效果就達不到。像職業聯賽這樣,場上拚命,場下更拚命的,人成長的肯定就快。」
「再說這收入,我們那時候還沒職業化,老百姓的工資都沒拉開,我啊,能一個月拿2000美元,那說實在的,都藏著掖著的!哪像現在啊?中超主力一年三、四百萬,普通人才多少?幾百倍!到你這兒了,好麼!你周薪多少?5萬英鎊是吧?還有各種獎金,我算你13萬不多吧?按現在匯率算……一個禮拜賺200萬,一年光薪水你就賺了……一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