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選,老白不想躺在手術台上,千叮嚀萬囑咐還是錯過了中國隊進入八強的第一時間,舒伯特怕他激動眼壓增加,特意要求手術醫生加大了麻醉藥的藥量,保證他一覺到天亮。
清晨時光,老白在鬆鼠哢嚓哢嚓吃乾果的聲音中醒來,視野隻有一半。房門一響,小孟妹妹端著水盆走進來:「哎呀你醒來?別動別動,我給你擦臉。」
安然躺著享受的老白其實本想說:我腿腳又沒事兒什麼的。
姑娘的手指溫柔的很,老白的右臉上縫著針線,隻能努力歪著另外一邊的嘴,剛想說句私點話,冷不丁右外一側有人道:「受傷就可以目中無人吶?」
老白嚇一激靈,猛扭頭,原來是王艾在哢嚓哢嚓磕乾果,不是鬆鼠。
「你啥時候來的?」
「有一會了。」
「那怎麼不吭聲呢?」
「沒輪到我啊。」
老白躺不住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給自己擦臉,右臉不能碰水還疼的慌:「這線拆掉不會毀容吧?」
早就看過了診斷書的王艾的聲音傳來:「毀不毀容的,這事兒得孟姐說了算。」
「怎麼還她說了算呢?嘶!」
「情人眼裡出西施嘛。」
老白敢保證,王艾說的絕對是「稀屎」!不過這會兒他明白王艾的意思,你毀容不毀容的對於大眾來說就是個談資,真正影響的是你的愛人的看法,她覺得你好,那你就沒毀容,她覺得你完了,那你才是毀容。不過這會兒老白疼的抓心撓肝的,沒心思和王艾逗悶子。
「那我這半拉臉以後不會肌肉萎縮吧?還有我這眼睛,不能瞎了吧?」
早就看過診斷書的王艾道:「沒事兒,你這半拉臉要不好使,我免費送個你外號叫白歪嘴,你要瞎了,那就是白瞎子,以後讓老趙帶你上春晚。」
「臥槽,你一句好話也沒有,我特麼是傷員啊!」老白氣哼哼的從房間裡出來。
「夠牛逼了,別人工傷就親戚裡道的知道,你這可好,全國都知道了,昨晚上多少人來看你你知道嗎?」說著,王艾遞過數位相機給老白翻弄著:「你瞅,昨晚上馬大使來了,圖賓根市長了,我們代表團全體成員都來了,還有球迷代表什麼的。」
「那我怎麼跟死人一樣呢?」
「廢話,你打著麻藥呢。」
正說著,房門又一開,許青蓮拎著一大堆早餐進來了,白廣海挑起一隻眼睛、歪著腦袋梗著脖子,直勾勾瞅著忙活的許青蓮,王艾按著他的好臉扭到小孟妹妹那邊:「瞅你自己媳婦去。」
老白呼一聲出口氣:「昨晚上的比賽贏沒?我他麼才想起來。我還以為我在圖賓根青年受傷了呢,這鬨的,我要不看見小許我都想不起來我踢了世界盃……誒這麻藥勁兒夠大的,差不點給我整失憶。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