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聽完並沒有規勸王艾，因為王艾的想法很係統。也許他還存著讓王艾在比賽中遭遇挫折而後重視防守的想法？誰知道，反正他就是告訴王艾：人的進攻能力不會總有效，這需要身體、狀態、意識的全麵良好。但是防守就不需要那麼多了，從來都是建設艱難，破壞簡單。如果有一天你進攻不力，或者狀態不佳時，你參與防守也能為球隊做貢獻。

「一個人很難每一場比賽都能有強大的進攻能力。」

這是何塞臨別時意味深長的話。

王艾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但……不準備改變。王艾想的是，哪怕自己狀態不佳，比如盤帶過人時信心不足，被對手連續猜到而不敢過人了，或者遇到了羅本這種速度的後衛貼身防守難以發揮速度優勢了，或者心情壓抑難以創造機會了，遇到這些困難難免。但是，王艾最終對自己的射門技術仍舊有強烈的信心。哪怕跑不起來，哪怕過不了人，哪怕創造不了機會，那麼做一個範尼式的、因紮吉式的機會主義者，做一個專門在罰球區裡等待機會，完成臨門一腳的角色，還是做得到的。

有舍有得，青年哲學家的王艾對中國古典哲學非常推崇。既然大麵積的舍掉了防守能力，舍掉了豐富的業餘生活，舍掉了假期、遊艇、香菸、美酒，那麼自己也必然會收獲了什麼。

何塞和王艾，話不投機，卻聊了很久。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和而不同才是世間正道。而且兩人都相信，通過這樣一場談話，兩人更加清晰的認清了彼此，以後也能更好的互相合作。比如，何塞更清楚該如何使用王艾，王艾也更能理解何塞的戰術安排。

不執行，理解也很重要，理解就能配合隊友去執行。這比硬挺著就不執行，純粹眼神兒防守要好多了。

其實何塞麵對如今的又一次比賽進球一個，助攻兩個的王艾，也不好要求太多。把射手榜頭名按在替補席上？別鬨了！能堅持輪換，何塞的壓力就很大了，這還是在得到王艾理解的基礎上。要不然一般球隊中一個球星能在射手榜上前五名，你讓他打替補，打輪換，他不翻天才怪。

比賽有獎金，進球有獎金，登場時間是漲薪與否的重要指標。除了王艾這樣，大多數球星即便收入很高，卻其實也是工薪族。

送走了何塞，王艾沿著夜色中的科巴姆基地圍牆，走回了小村落。在家中休息了半小時後，穿上運動服，帶著足球開始每天的夜練。由於有科巴姆外圍道路的路燈在，所以王艾就養成了晚上繞著科巴姆跑步訓練的習慣。

而何塞，就在辦公樓他的辦公室裡看著王艾一圈圈的跑。他的隊員裡，此時不是在酒吧裡歡天喜地，就是在家陪著女友過二人世界，最老實的羅本此時也在家裡打電動。唯有這個中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在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