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圓桌旁的何塞,目光平靜的聽著對麵王艾的辯解。他的夫人則帶著十歲的女兒和六歲的兒子,在花園裡請許青蓮品嘗奶酪。如果不是許青蓮一定要求,王艾原本不打算帶她的。
可事實證明,許青蓮的到來,遠比王艾一個人要好的多。原本打開房門還板著臉的何塞也不得不擠出笑容招呼夫人出來,他的夫人馬蒂爾德是一位心理學博士,自然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於是將客廳留給了丈夫和他的隊員。
對於她的丈夫惹事的本領,她早已經無奈的接受,天底下的女人就沒有喜歡丈夫總是挨罵的。可多年下來,丈夫一直是這個脾氣,但才能卻漸漸被人們認同,甚至連他罵人和被罵也成為一種笑談甚至美談,她也就平靜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對於歐美女性來說,嫁人了連姓氏都要改,對丈夫和家庭的依賴程度,其實比中國更深,絕不像好萊塢灌輸的那樣。
這些年,試圖到他家中拜訪的隊員有不少,但大多數情況下何塞都不會把人領來,所以馬蒂爾德心裡清楚,別看這個中國球員給丈夫找了麻煩,然而在丈夫心中,他仍然是特別的一個。所以對許青蓮的態度也很好,尤其是接過了許青蓮帶來的禮物以後。
「……教練,我這麼說吧,中國這個概念,其實有兩層含義,一個是政治上的,一個是文化上的,可惜,這兩個到現在都沒有統一。形象的比喻,中國有點像是歐洲的羅馬。理論上,大部分歐洲地區都是羅馬文化圈,心中也都有羅馬的概念。然而實際上,各國各自為政,互相攻訐。中國也是如此。」
何塞目光閃爍了一下,皺了皺眉。他出身自葡萄牙,這是一個小國,他很難切身感受到一個國家內部的不同派別之間的互相仇視,儘管歐洲國家內部政治上派別很多,但在對外方麵卻往往保持高度一致,輕易不會互相拆台。當然內部事務怎麼打都是尋常。
「這一次向你提問的記者,我專門委託了我國內新聞界的朋友去調查,現在可以證明,他既不是中國國籍的人,也沒有在中國媒體供職。相反,他是專門從事汙蔑、抹黑中國的專業記者,如果他還算是記者的話。您看,這是我特意帶來的他們出版的報紙。」
何塞接過報紙掃了一眼封麵和大標題。
「所以,他昨天的提問,非但不是為了給我爭取機會,反而是為了破壞我的發展,試圖通過激怒你的方式來阻礙我獲取比賽機會。我想,這種低劣的伎倆是不會讓你上當的……」
「不!」何塞皺著眉搖頭:「我上當了。不過,我今天也有些懷疑。首先,你是個知名的高智商球員,你本不該用這種粗糙的手段來獲取機會。從我對你幾年的了解,你也從未有過類似的舉動,你們中國記者也從未在歐洲足壇出現過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第二,我和你認識三年了,雖然我們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你如果要爭取機會,本可以直接到我家中來,或者到我的辦公室去跟我談,完全沒必要這麼做。所以,我昨天確實是上當了。」
王艾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