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王艾和他的朋友們(二)(1 / 1)

「行,那我就隨便說說。」王艾看眾人笑夠了,才打起點精神來:「你們總以為我和小許是男女朋友關係,是不是?其實你們誤會了。」

許青蓮在廚房裡偷偷的靠著窗欄檻,就聽王艾在院子裡喝著茶水聊著:「其實小許現在在我們家,屬於什麼情況呢?屬於借宿。她原本是我的筆友,想著讀寄宿學校,就這麼來到我身邊,來到我們家的,從遼陽到北京,考上大學了,正好我這有家,乾什麼都方便,還是住在家裡好對不對?」

劉建宏端著茶杯,嘴裡不斷的「嗯嗯嗯」,臉上卻是「你編!你接著編」的表情。

王艾隱蔽的對他做了個威脅的手勢,接著道:「所以,我和小許我們倆,是非常好的朋友,畢竟我小時候一個勁讀書、練球,朋友也不多,幾乎都在這個院子裡了,她是我少數的幾個異性朋友。你要說青梅竹馬,是過於曖昧了,其實我們在一個家中共同生活的時間很短的。你算算,她99年到遼陽,那時候我已經上大學了。她02年考上人大,那時候我在上圖賓根大學。總之,別看我們好像在一個家裡生活了五六年,實際上真正朝夕相處的日子很少,也就每年夏天這麼十幾天,冬天就得算冬歇期。而且,我這夏天、冬天怎麼過的,其實你們都能猜到。各種訓練、比賽都安排不過來,比如現在87國青正在集訓我就沒空去,也沒有這個體能和精力,還有我的個人商業事務什麼的加一起,亂糟糟的,能抽出時間來啥也不乾就在家呆著的日子就更少了,一年也不到十天。」

眾位記者聽到這,略略恍然,隨即目光中流淌出一絲敬佩的神色來。

「誒誒,你們別像看英模人物似的看我好吧,我說這些不是訴苦,其實我平時在聯賽的時候還是有空閒的,但我不是一直在外國麼。如果我在國內聯賽,比如加入北京隊了,那除了一天訓練、比賽的時間之外,還是有很多空閒能陪著她的。但現在不是沒辦法麼,總之,我們倆這種情況,更好的說應該叫兩小無猜,一直到現在,畢竟我們是從筆友發展起來。在生活、學業和工作中,互相支持是有的,我們倆互相高度信任,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但絕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們倆不是早戀。」

劉建宏翻了翻白眼,他可是見證過兩人多次互相對望時,眼中流淌出來的情意的,絕不是什麼兩小無猜,就是青梅竹馬,甚至有點舉案齊眉的意思。可王艾硬要這麼說,他也擰不過來。

話語權不在他這。從王艾的技術、體能、發展以及學業、事業等等角度來看,這都是一個未來會幾十年都是風雲人物的傢夥,對這樣一個長期飯票,老劉當然不會想著賣一把。

其實,滿院子裡,除了《中國青年報》的記者有點蒙,沒人相信王艾的說辭,可也沒人反駁,就聽王艾接著道:「至於早戀問題,我必須要說的是,這個不是一個社會問題,而是一個生理問題。進入青春期了,生理學上出現第二性征,人類開始逐漸做好了組建家庭、尋找伴侶的身體準備,這自然會影響到心理。比如性激素的分泌,必然導致對異性產生興趣,所以啊,這種事壓是壓不住的,那就是簡單粗暴的做法。」

「難道不是一些不負責任的文學作品所導致的嗎?包括一些影視作品?」新華社的記者插話。

王艾搖搖頭:「這麼看問題就狹隘了。就像魯迅先生曾經描述過的『看見白胳膊就想到光身子』以及等等,你可以不讓電影裡出現接吻鏡頭,但你連露胳膊的鏡頭也不讓有嗎?你可以不讓青少年看影視劇,但你能說讓貓狗豬這些畜生不當街交配嗎?」

記者們愕然,萬沒想到劉建宏隨口一說,隨口一問的事兒,還真讓王艾說出了新意來。

「誒誒,你們別太嚴肅,我放開了,敞開了和你們嘮。青蓮,果子吃沒了,再上幾盤啊。」

一襲白色緊身長裙,包裹出完美線條的許青蓮哼了一聲走出來,放了幾個果盤,卻偏偏略過了劉建宏,老劉也不生氣,伸手就從新華社記者麵前的果盤裡拿了一個南果梨,吃的汁水四溢。

《遼瀋晚報》的記者思索著道:「聽你這麼一說,目前我們學校裡控製早戀的辦法,好像沒什麼用啊。」

「是啊,沒什麼用啊。」王艾點頭:「現在流行的這種強壓的做法啊,其實源自於革命戰爭年代,那時候鬥爭很艱辛,國家、民族都很危險,這迫使著我們的青少年在這方麵想的比較少,管理的也比較容易,簡單一些就見效。但現在是和平年代了,青少年身上沒有那麼沉重的救亡圖存的歷史任務了。」

剛說到這,許青蓮又要走,被王艾一把拉住,抬頭道:「誒誒,坐下坐下,聽我嘮。」

許青蓮哼了一聲,還是坐在了王艾身後,王艾這才正色道:「從人的生理發展,到社會環境都決定了,今天的青少年一定會在這個時期產生對異性的好感和好奇。哪怕僅僅從課本上,從最正規的書籍裡也會受到影響,比如關關雎鳩,比如少年維特之煩惱。因為人類歷史上,愛情從來都是一個宏觀的大命題,貫穿始終的,孔子不是說食色性也嗎,這是本來的。從我們政治經濟學的角度來看,人類社會存續的兩大使命,一個是人口生產,一個是物質生產,人口生產還在第一位,這必然會讓我們的社會方方麵麵,都對人口生產或者說愛情問題,持歡迎態度。這不會因為近幾十年的壓縮人口生產傾向的計劃生育政策發生變化。從人類的整個歷史來看,推動人口增加是主流,近幾十年的計劃生育傾向才是逆流。雖然這減少了歷史成本消耗,比如不是通過饑荒、戰爭、瘟疫來達到人口控製的目的。但也正因如此,從古至今一脈相承的對愛情的推崇,才導致了早戀問題不可抑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