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也沒少了和一大幫企業的老總們吃飯。拿了人家的錢，人家就要求你一起吃飯，順便認識認識，王艾怎麼也得答應。有一些企業的規模比王艾家的小多了，但也不能仗勢欺人。人家要是花錢花的不爽，我就不敢惹你，我躲著你還不行？

花錢得讓人家花的痛快，不論是出賣形象還是出賣身體……咳！

「話說的難聽，但也是這麼回事兒。」王艾在海口，一邊跑步一邊和曲波吐槽：「你別覺得我們運動員就是什麼了不起的了，說實話，我們這些球員和明星沒兩樣，要不是有個『為國爭光』的牌子外加沒文化，五大三粗的人家看不上，陪睡的要求都有人敢提，你信不信？」

曲波笑的一臉褶子，一個勁點頭。

「咋了老曲，你遇到過這種事兒？」王艾來了興致，一邊跑一邊和曲波捅捅咕咕的。

曲波叫王艾纏的沒辦法隻好承認：「像你說的那種大客戶逼著陪睡的沒聽說，但你說有些追星的上趕著……嗯，你說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出賣色相？」

「有人要睡你了？」王艾壞笑連連。

「別瞎說。」曲波連笑帶打的把王艾擠出了隊列。

正如同兩年前國家隊出線世界盃一樣，81國奧出線了奧運會以後，隊內的氣氛也是一片祥和，早期的新老矛盾早已經蕩然無存，吳枰楓、曹陽他們這些「新人」也已經通過球場表現證明了自己。唯一令這些人擔心的是會不會有外人向裡邊伸手。

曲波、杜威、張耀坤、徐亮他們還好，都是絕對主力，知名度也打出去了，沒人敢對他們的名額動心思，但一些邊緣人就說不好了。

好在權威大漲的沈祥福很得力，自從上次他和王艾交談過後，他就時刻嚴密的注意這一問題。因此國奧出線後的第二天，趁著說客們還沒上門就主動對著媒體放出話去了：現在國奧隊都是最優秀的球員，主力替補名單都不會動，除非發生嚴重傷病。

雖說不敢擔保徹底堵上缺口，但想要上下其手的難度無疑提高了許多。本就是暗箱操作，主教練不同意的情況下，還真就玩兒不轉。

國奧回京後，沈祥福又連著拜訪了好多足壇名宿，「儘訴衷情」，說到激動的時候，捶胸頓足，涕淚橫流，什麼上邊領導人盯著我，下邊球員盯著我了，什麼出點事兒誰也兜不住了，什麼弄不好我都得進去了……

表演的成分有一些，但真情流露還是更多一些。老沈帶隊四年多，壓力從來沒有現在這麼大。88年奧運會的時候，足壇還沒有職業化，去不去的奧運會，和金錢關係不大，主要是榮譽。到時候領導一句「顧全大局」什麼的，球員哪怕心裡不舒服也不會說什麼。而現在這個局麵，去一趟奧運會，不算間接收益，直接受益就不會低於百萬。

這麼多錢，足夠很多人鋌而走險了。或者說，這麼大的收益，割讓出來一部分就足以讓很多人的良心失守。風暴核心的沈祥福背負著所有的壓力，其中有貪婪、也有妒忌、還有惡意中傷。

一些媒體記者為了挖掘猛料，反覆挑唆、勾引球員說出對老沈不利的話，其中還真就有不少球員上當。比如有一次曲波在家休息被記者堵門，讓他評價一下沈祥福，曲波剛睡醒也沒想太多，就隨便說了一句「沈指導挺好的呀」，然後第二天報紙就登出來《國奧大將直言，沈祥福一般般》，還煞有介事的分析「挺好」這個詞彙在當前中國社會裡的語境其實就是「也就那樣」，進而引申出來曲波對老沈不滿，結合曲波在圖賓根的經歷，推斷出「老沈不如高洪波」……

曲波氣的給那個記者打電話罵娘，人家乾脆不接他電話，沒辦法了曲波主動找媒體澄清，然而那個記者隔天再次刊文說他是迫於沈祥福的壓力，害怕去不上奧運會……

好在老沈見慣了風雨，知道這幫記者的生存環境，根本沒追究曲波，隻是專門開會以此為例告誡國奧小將們：不想惹麻煩的話，都把嘴閉上！除了小王！

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放小王！咬不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