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 寫報告的嚴竹(下)(1 / 1)

「病癒後,經過兩天的恢復訓練,王艾已經可以隨隊參加正常訓練了,但體能仍有不少虧欠。故此在周六與瓦倫西亞的比賽中,並未能夠在主要時間登場,隻是在最後的五分鐘時間上場找了找比賽狀態。這場兩支七連勝的隊伍的比賽,引起了西班牙全國的關注。最終拉科魯尼亞以3:1取勝,王艾雖然體能不佳、替補登場,然而他的一次進攻中被犯規,得到了一個直接任意球的機會,並最終由其本人親自打進,這是本賽季西甲聯賽中王艾的第四個入球,也是第一個直接任意球。從後續的俱樂部、主教練的表現來看,似乎王艾已經晉升為了球隊內的第一任意球主罰手。原本這就應當屬於王艾,但在來到西班牙之初,其不願過分高調而沒有努力爭取。」

「昨天(10月30日),拉科魯尼亞隊主場與馬洛卡隊比賽。拉科魯尼亞全隊狀態低迷,先後被客隊打入兩球,伊魯埃塔在下半場第10分鐘,緊急派遣王艾登場。在全場球迷的吶喊助威聲中,王艾分別在下半場第15分鐘,37分鐘,一射一傳,幫助球隊扳平比分。我在賽場邊聽到三萬多拉科球迷齊聲高呼『Doctor』的聲音,有些心潮起伏。而且我似乎聽到了有球迷在喊『Rey(國王)』,不知道是從其姓而引申出來的,還是從其屢屢拯救球隊的風範而來的。但從賽後我們在城市街頭聽到拉科球迷討論的情況來看,當是後者為主。」

「在拉科魯尼亞隊這支平民球隊當中,王艾雖然不是技術最強、戰鬥力最強的隊員,但他是國際影響最大的球員和話題度最高的球員,從夏天引進之時,就被當地球迷寄予厚望。而他來到以後,雖然數據不夠豐富,但精彩的表現都在足夠關鍵的賽事裡。我謹慎的估計,他有很大可能複製他在圖賓根的成功。這對於中國足球運動發展乃至中國與西班牙以及歐洲國家關係以及祖國的國際形象,都應當有一定幫助。明日拉科魯尼亞隊將與穆爾西亞隊進行第十輪西甲聯賽,拉科全隊狀態並不飽滿,同時需要籌備四天後的歐冠小組賽第四場比賽,因此雪藏了若乾主力。具體比賽情況以及王艾的其他活動,請容許我下月匯報。」

「另:有關部門送達的對王艾同學兼翻譯露西亞·康斯坦絲的情況匯總,我已收到。鑑於王艾從去年5月至今,始終忙碌在學業、俱樂部運營、企業發展規劃、遼足俱樂部發展設計、笨蛋杯中學足球賽、平民球場組織等等活動中殫精竭慮,同時本人的國家隊、國奧隊、國青隊、國少隊、圖賓根青年隊、拉科魯尼亞隊等六支隊伍的不同的訓練比賽當中,精神、身體過多消耗、過於緊張而疲乏(這也是其生病的原因之一),同時報告未顯示嚴重問題,故而暫時未向王艾轉達。我與趙丹商定,保持密切關注,隻要王艾一如既往則不加乾涉,如果出現危險苗頭再行勸告或乾涉。請領導指示當否。」

嚴竹落筆,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夕陽,長長出了口氣,王艾生病這幾天可把他嚇夠嗆,雖然這隻是一個少年,卻遠比他重要多了。中國足球的希望就寄托在這個少年的身上。雖然這並不是健康的體育運動發展模式,但現實如此殘酷,已經無法顧慮太多。一年多來的經驗也證明了,他在於不在,現在的國字號就是兩支隊伍。

無法取代,不可或缺!

隻是如嚴竹在報告中所說,王艾堅決的不去看病,在家硬挺的態度,讓嚴竹猶豫了。嚴竹畢竟不是王艾的監護人,沒有權力去逼迫王艾怎麼做,哪怕他是奉命而來也不行。

好在情況確實如王艾所說,他真的抗住了,但即便如此,嚴竹也要在報告中進行自我批評,不敢隱瞞。他隱隱然的意思是建議上級是否考慮減輕王艾的負擔。來到王艾身邊一年多了,幾乎每天都在一起,他清楚的算過王艾的日程表,從去年五月到現在17個月,500多天,除了過年三天,亞青賽歸來三天,以及前些時日去四川的三天算是休假之外,其餘時間都忙碌在各條「戰線上」。身體,精神都始終在緊張狀態之下。尤其是今年以來,上半年圖賓根青年三冠王,王艾勞心勞力,夏天忙著和國少國青集訓,出席遼足落成典禮,好不容易去四川想著無憂無慮的釋放壓力,緩一緩,又趕上姚夏出國。滿打滿算,今年一整年,就放鬆了一天。其他時間,商業、企業、訓練、學業、比賽、事業連軸轉。

他才不到16歲就忙成這樣,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幸虧是他不去娛樂場所混,生活規律,同時一邊上學一邊訓練,腦力體力換著來。也幸虧他的身體底子好,常年訓練,要不然早躺下了。

27歲的嚴竹礙於身份沒法要求王艾怎麼做,日常生活中有時候隱晦的提建議,王艾笑笑不解釋,被說煩了才說一句:時不我待。

嚴竹也不知道王艾為什麼這麼有緊迫感,隻是王艾一直以來好身體、百病不侵的形象迷惑了他,讓他忽視了王艾這種生活的隱患。終於在一場大病之後才意識到了不妥。

為此,嚴竹不僅在月度報告中重點說了這場疾病,並隱晦的提到了原因,同時還偷偷的給王斌和艾小青打了電話。

雖然是來自於上級並非是王家直接僱傭,但王艾一個人身在海外,就他們倆陪在身邊,也不能瞞著他們兩口子。

結果,聽說消息的艾小青當時就要飛來,還是被王斌攔下了:「病都好了還去什麼勁,他沒主動和你說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為此,兩口子還生了一天悶氣。

王艾並不清楚嚴竹的工作計劃和工作內容,兩人表麵的身份是僱傭關係,但實質是合作關係,正如嚴竹不乾涉王艾的活動一樣,王艾也不會乾涉嚴竹的工作,更不會窺探嚴竹的秘密。

也不敢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