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節 白金骷髏(中)(1 / 2)

沈祥福道:「小杜每次都跟我表示沒問題我才讓他上場,隊醫檢查也說還可以。」

「就我們的隊醫?」王艾嗤笑一聲道:「世界盃您沒忘了吧,我當時腦震盪都看不清人了,我們隊醫怎麼表態的?不是說我們隊醫是壞人,而是我們隊醫就是一個會按摩的政委。至於現代運動醫學知識,那不差遠了?要不然足協何至於派人到國外留學?要不然於根偉又怎麼可能年紀輕輕的就踢不動了,國內這麼多醫院都治不好,隻能上人家外國治?」

沈祥福一皺眉要反駁,王艾一擺手:「沈指導,隊醫的事兒我們稍後談,我們還接著說杜威。杜威這個人,性格有點發悶,不愛說話,肚子裡有自己的想法。這在性格活躍的青年隊裡是非常好的品質,別人都不穩定,他比較穩定,所以他能定軍心。但這個性格也有問題,不愛交流,不愛表達看法,他即便累了也不愛說,害怕你們說他軟弱,意誌力不夠什麼的。但他打了多少比賽還能算不出來嗎?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他的體能已經在危險邊緣了。」

「有這麼嚴重?」

王艾肯定的點點頭:「沈指導,他年輕,自己可能都覺不出來自己的體能出問題了,但是這不代表事實。他現在憑藉意誌力還可以堅持,但是身體控製能力肯定要下降,比如身體本能的自我保護動作,保護機製,這時候他就特別容易受傷。我不說杜威,我還是說我。我在土耳其那場比賽裡怎麼就突然受傷了?因為那場比賽我的負擔很大,土耳其人對我盯防的很厲害,我的體能消耗太多以後,明知道那個時候過人可能會受到碰撞,但已經無力顧及了。我踢半場球都這樣,那杜威場場都是高強度對抗,他得什麼樣?何況,亞運會之前,沈指導你肯定得加大訓練量吧?那他身體的負擔就是負數了,一碰就傷那種了。可他一旦受傷,咱的後衛線可就沒有替補了。到時候對手一旦有那種個人能力特別突出,或者特別硬朗的前鋒,過掉或者撞開我們的後腰突破到中衛這條線上,順著肋部捅進去……」

沈祥福沉默不語。

王艾還不住口:「再說回到陣型的問題。我剛才說你的陣型選擇的思路還是保守,雖然用了五個攻擊型球員,咱們過去的比賽也總有進球,但那是靠中場人多做到的,也是犧牲後防線為代價的。做到了麵對弱隊不輸球的同時,要麵對和我們差不多甚至比我們強的隊伍,這個陣型可就危險不行了。比如韓國,腳法糙、腳頭硬、戰術意識好。我們的中場一旦攔不住人家,人家三兩個球員對上我們的三中衛,您自己覺得,把握有多大?咱們現在還是思考著怎麼不陰溝翻船,該贏的比賽都贏了,至於遇上和我們差不多或者比我們強的,看天、看命,是不是這個路數?」

說到這,王艾點點頭自顧自的道:「我懂!這涉及到責任問題。輸給強隊誰也不能說啥,但輸給弱隊肯定要追究責任,你這麼選是避免犯了前輩的錯誤。但是,這就決定了我們這屆國奧的上限有限啊,韓國、日本就差不多是我們的天花板了。人家跟我們實力差不多,對我們這種薄弱點明顯的隊伍,肯定抓著我們的弱點猛攻。相反,我們抓人家的弱點可就難了,他們的站位攻守均衡。從戰術競技的角度來看,我們已經落後了。」

「那王博士你說怎麼辦?」沈祥福有點賭氣的道。

王艾想了半天,苦笑道:「我也沒辦法。陣型練了好幾年了,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你的人員配置,戰術打法,長期的訓練、技術特點、磨合等等等等,都是為這套打法服務的。但是呢,我覺得你應該把杜威保護好,後衛線還要加人。這個陣型上的弱點我們起碼要做好充分的防備。相反,中場那麼多人,還是雙配置,可以適當削減。比如雙後腰,都是可以互相替換的,留一個後腰替補就可以了,前腰也是如此,左前腰右前腰差距不大,不像左邊衛右邊衛那麼難以左右代替。」

「嗯,這個可以考慮,還有別的嗎?」

「有啊!」王艾笑道:「沈指導,別怪我說話直,如果我們溝通好,我們可能還得在一個鍋裡攪馬勺兩年多,我不希望我們鬨出將帥不和的醜聞來。所以有些話還說先說清楚的好。您要能接受,我們就好好合作,您要是一條也不接受,那您也別強留我。」

沈祥福臉上紅光一閃,身為一個傳統教練,對一個球員這麼平等的說話姿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