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許青蓮一絲不掛,儘管皮膚白皙如牛奶,儘管胸部已經微微隆起,儘管渾身上下一覽無餘,但王艾的腦海裡絲毫沒有旖旎的想法。
王艾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遇到凶殺了嗎?這是殺人現場吧?我,我我,我得保護現場?
下一刻,丟掉了不靠譜想法的王艾一步邁過去,扯下一條毛巾,笨手笨腳的包住許青蓮,顫巍巍的抱起許青蓮小小的身體。
被王艾這麼一動,許青蓮睜開眼,勉強笑了笑,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媽,媽!你在哪?」王艾把許青蓮放在屋裡的床上,火急火燎的給艾小青打電話。
「怎麼了兒子?我在單位呢?」艾小青也有些慌了,印象裡兒子從來沒用這種驚慌失措的語氣說話。
王艾前言不搭後語的把事情一說,艾小青勉強鬆了口氣,心裡大概有數了,這應該是痛經!許多女孩尤其是初潮來臨的這一兩年,經常被痛經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都疼的滿地打滾了,還要在外人麵前風輕雲淡,不露聲色。
艾小青簡單和王艾說了說,放下手頭的事物,緊急往家趕。
王艾放下電話的時候,許青蓮已經虛弱的半坐著了,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抓著身上的毛巾捂著身體,臉色微紅,帶著一絲絲的羞怯望著王艾,欲語還休。
王艾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扭頭蹬蹬蹬跑到樓下客廳,稀裡嘩啦的一陣亂翻,撕開一包奶粉,嘩啦啦衝泡了一大杯熱牛奶,紅糖、蜂蜜,糊裡糊塗的往裡加,加完了不顧燙手給許青蓮端到床頭。腦袋左右搖擺著,啪的一下拍下腦門,出門左拐到衛生間,又拿來兩條大毛巾,順手把許青蓮的衣物抓了一把拿回來,遞給許青蓮道:「你擦擦頭,擦擦身子,一會我媽就回來。」
許青蓮虛弱的「嗯」了一聲,王艾出門又忙活一陣,沒等許青蓮換好衣服,王艾隔著門扔到床上一包衛生巾。
許青蓮低笑一聲,這會兒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疼勁兒已經過去了。
等許青蓮收拾好了,王艾抱著暖水袋、喝水用的羹匙,對坐在床沿上的許青蓮道:「你先捂上緩一緩,過一會我媽就到了,咱們去醫院查查。」
許青蓮點點頭,一手在小腹捂著熱水袋,一手就著床頭喝水。
半晌,許青蓮沒聽見王艾動靜,扭頭看王艾的時候,發現王艾正抱著椅子背盯盯的看著自己。
這時候已經剪了短發的許青蓮道:「看什麼,沒看過?」
一言出口,許青蓮就後悔了,因為按照王艾的脾氣,這會兒他準會笑嘻嘻的回答:「還是穿上衣服好看!」什麼的,一想到這,許青蓮就覺得小腹又疼了。
不料王艾卻搖了搖頭,認真的道:「剛剛我在想,如果今天我沒在家,你自己醒過來,在冰冷的地上爬起來,疼的一動不想動還得勉強的擦乾身體,穿上衣服,你一定會感到特別的孤單無助,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你,全世界都沒人理你。哪怕這個家拿你當親人一樣,你也會覺得這裡不屬於你。」
許青蓮半張著嘴,翕動幾下,早上在衛生間突然疼的挺不住了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剎那是王艾說的這種感覺。
王艾知道,在許青蓮的那個營口的冷硬的家裡,許青蓮一定會經歷這樣一番事,和後媽毫無親情,小女孩遇到這種事又不知跟誰說,就隻能默默的忍受和堅持下來,心要不冷不硬就怪了!
「唉」王艾嘆口氣,站起身走到許青蓮麵前,低頭看著仰頭對視的許青蓮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輕輕抱住了許青蓮的肩攏在自己的胸口:「別瞎想,這個世界沒那麼冷血。哪怕我一時沒照看到,那也隻能怪我疏忽,不是拿你當陌生人。你說我費了那麼大力氣把你從營口拐來,就是為了冷冰冰的看著你自生自滅?嗯?」
王艾輕輕拍著許青蓮的頭:「我有那麼壞嗎?我媽媽爸爸有那麼壞嗎?嗯?」
許青蓮僵硬的身體柔軟下來,貼在王艾的胸前,還下意識的往裡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