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六惱羞成怒:「不用,到時候我找你!」
王艾嗬嗬笑著不說話。
宋老六疑惑的摸摸禿腦門子:「誒,不對啊,中考是中學上高中的考試吧?你才九歲,剛上小學,你怎麼中考?哈哈,剛說我不專業,你這瞎話編的也太……」
「我六歲上小學!連跳四級。八歲上初中!連跳兩級。九歲上高中,跳一級,十歲讀高三,十一歲考大學!」王艾打斷宋老六,聲音鏗鏘的說道。
宋老六聽罷,嘴張的老大。
「你想到什麼了嗎?老宋?去年中考,我是全市狀元,也就是全市兩萬八千名考生裡,我的成績是第一!你想到什麼了嗎?老宋?我是一個六歲上小學,八歲上初中,九歲上高中,十一歲考大學的天才。你想到什麼了嗎?老宋?遼陽市建國以來我是唯一一個,全省唯一一個,全國唯一一個,十一歲參加高考的!你想到什麼了嗎?老宋?按照我今年上學期參加的高三摸底成績,我已經夠的上全國重點大學的分數線了!也就是說,我明年一定會考上大學,身為建國以來全國唯一一個十一歲通過高考考上大學的天才!你想到什麼了嗎?老宋?你以為我這樣的全國唯一一個就悄沒聲的沒人注意?市長、教育局長都視而不見?對我這樣一個足夠寫進遼陽地方誌,可以讓無數領導們露臉的天才兒童,被人恐嚇就沒人管我了嗎?老宋!」
一連串的問話從王艾嘴裡吐出來,一個比一個語氣嚴厲,當最後一個「老宋」出口的時候,已經是疾言厲色、驚雷陣陣了!
宋老六咕嘟咽了一口口水,手不由自主的有些抖。
宋老六此刻麵對身高一米二,稚嫩的一塌糊塗的王艾,就好像麵對送自己進去的刑警一樣。
王艾倒了杯酒,推給宋老六,笑眯眯的說了一段話,讓宋老六尾巴根子一股涼氣衝上頭頂:「老宋,你說我明天到市委或者市政府門口哭訴,說有壞人要放學堵我,綁架我,所以我嚇的學不進去了。政府會怎麼做?」
宋老六混跡江湖半輩子,此刻揪心的瞅著對麵小惡魔的微笑,這次是真的怕了。他雖然不懂政治,但被政治教訓了十好幾年,多少還是有點敏感性的。現在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無數人都在等著對麵這個小屁孩子明年順利考上大學。然後舉國轟動,鮮花掌聲紛至遝來,無數人因此而獲得成績,獲得表揚,獲得提拔,獲得表彰,獲得獎勵,獲得名聲,獲得榮譽,獲得資歷。在如此強大的組織性的盼望和期望麵前,在如此誘人的前景麵前,誰要敢讓這小屁孩子學不進去,打斷了他的學業,這就打斷了無數人的夢想,這是真正的和政府作對!那麼這個破壞者就要承受這種組織性的怒火傾瀉,別說一個區區宋老六,就把全市的混混捆一起,政府也給你連根都刨了!
此時此刻的宋老六才明白,老王家真正牛逼的不是王斌哥倆,而是眼巴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屁孩子!哪怕高考過後,風浪平息,他沒這麼牛逼了,可那是以後的事兒。但眼下一直到高考之前這兩年,那就真是誰碰誰死,一點不帶含糊的!哪怕和教育口無關的部門在這孩子學業因自己中斷後也可能會受到上級的批評,其中就包括一定會被批評的……公安局!
一想到這,宋老六就坐不住了,乎的站起身,想要鞠躬飯桌擋著,隻好連連點頭,「王……王同學,剛才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我其實很佩服你爸和你叔,想跟他們學習怎麼做生意,對你絕對沒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王艾笑嘻嘻的瞅著他不說話。
宋老六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真的,我沒騙你,剛才我胡說一氣,可能嚇到你了,對不起。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用手打不過癮,用酒瓶子吧,來,往我這腦袋上砸,我看你穿著球衣,肯定是球迷吧?你看我腦袋多亮,像個球兒不?要不你當球踢也行,隻要別擰下來。」
宋老六也是豁出去了,往常打架鬨事政府都是按著法律走,可從沒主動惹過政府生氣。政府一生氣是什麼結果,進去過的都一清二楚。
王艾嘻嘻一笑:「我可不敢打你白塔宋老六,你還手咋辦?」
宋老六苦笑一聲:「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的時候瞎咧咧,現在我哪敢還手?你打我,即便打出血,公安還得衝你笑,豎大拇指誇你一聲嫉惡如仇。我要敢捅你一手指頭,他們能把我胳膊卸下來。王同學,我老宋求你了,以後我離你家、離你八丈遠,絕不沾邊兒行不?今兒就當我放屁,你看我都快四十了,沒家沒業的,你是天才、大學生,可憐可憐我,別跟我一般見識行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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