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章:第二槍(三)(1 / 1)

不管是雙花紅,還是吃下銅鑼灣,號碼幫的大老們,都沒有太大的興趣。江湖上誰都知道,號碼幫沒為香江第一大幫派,就是因為不團結,狗咬狗,同門相殘。大家各有各的字堆,各有各的大老,隻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才會選出一名二路元帥,帶領大家渡過難關。就算是葛幫主在世的時候,都管不住手底下的兄弟,更別提葛老了。但花花轎子抬人,話必須往好聽裡講。在這群號碼幫大老們的中,德華都快楊禪轉世,下個月的金腰帶,一定手到擒來。即便德華穩重,但終究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最聽不得詆毀和讚,不管哪一種,都是最致命的毒藥,會讓年輕人迷失本心,了分寸。德華在一聲聲的讚中,將一整瓶的白酒灌下肚子,黃酒度數雖然低,但量變產生質變,也讓這位武林高手有點飄飄然了。宴會越來越熱鬨,甚至來了不的歌舞,給這些江湖中人助興。白爺拿著軍用遠鏡,仔細地觀察著酒樓當中的鶯歌燕舞。「黑白雙煞都出山了,這次文字堆的靜不小啊!」牛老一短打扮,在屋裏支起一個炭盆,正不停地烤著手,裏慨地說著。黑白雙煞,一對深義重的結拜兄弟。兩人稱霸銅鑼灣的時候,四大探長都沒上位,算是號碼幫的元老級別。老新第一代四虎出山,立威第一仗,就是拿這對好兄弟開刀。每天晚上都在銅鑼灣裡刀槍,鬨出的靜非常大,甚至都驚了怡和大班。不過隨著呂樂等人的上位,黑白雙煞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黑白兩道聯手,將這兩個人趕出銅鑼灣,銅鑼灣才徹底平靜下來。大傻今晚請黑白雙煞出山,應該是想兩家聯手,重新旗銅鑼灣。「三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六十歲了!還折騰個鬼!」「我要是這幫老傢夥,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妻兒老小,順便將自己的墓地選好,別死了還住格子間,人人,鬼鬼,晦氣啊!」聽到牛老的話,白爺也是哭笑不得,這群老不死,胡子都一大把了,還要出來搶地盤,真是蠻敬業的。這一把年紀,就算是旗功搶到地盤,也沒法親力親為,需要給手下持。可要是輸了,搞不好全家老小的命,都要搭進去,何苦來哉!「好言難勸想死的鬼!」「這次文哥我們出來,就是搞定這幫衰仔。」牛老將一把沙灘椅打開,拍了拍,示意白爺過去坐。上一次刑堂是損失慘重,養了好幾年的手,一口氣全都折了。牛老心疼的要命,很不得立刻就派人拿狗當街突突死德華這幫二五仔。但沒有坐館的命令,他也不敢輕舉妄。四個重傷,從此拿不起刀,隻能給了個果欄,包了十萬塊,讓他們去養老了。至於進醫院的,隻能請社團律師出力,幫忙打司,判幾年。該給的安家費,一個沒差,都說明白了,不會有誤會發生。吃了大虧,興和上下都憋著氣,加上最近還丟了一條街,大家更是綳不住,想要找德華跟號碼幫去報仇。可麒麟文並沒有妄,整天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用興和的名義,立了一家新的建築公司,元寶擔任總經理,力王是副總經理,全力承接荃灣改造計劃。開始主抓全局,不關心一城一地的得失。大家都以為興和要忍了的時候,卻突然將人都召集到陀地,說要今夜搞定文字堆和德華那個叛徒。今天晚上,也算是群英薈萃,興和的堂主來了兩個,白爺和牛老。紅大底四人,飛馬、老虎,元寶,大D。至於能打的紅,更是來了十幾個,快刀範東,車仔,本明等等。都是興和名已久的江湖猛將,也是興和明麵上的最強戰力。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四個禮堂的人,一人背著一個包,裏麵是狗,他們是正經過軍事訓練的槍手,是興和的終極殺。興和在關帝廟香立誓,風風雨雨快八十年,該有的底蘊一樣都不。白爺一屁坐在沙灘椅上,掏出香煙,遞給牛老一支,而後用夾子夾起一塊正燃燒的木炭,給自己點燃香煙。「阿樂的人什麼時候到?」「給他細老報仇,他不會不出麵吧?」牛老看向門口的車仔,見對方沒說話,也是搖了搖頭,開口回答道:「長是興和的大底,剛當沒兩個月,就讓二五仔乾掉了。」「丟的是興和的臉。」「時間差不多了,按照之前的計劃跟人。」「禮堂的四個乖仔,去跟德華的車,範東,車仔你們倆也跟著。」「萬丈紅和大傻,大D、飛馬搞定。」「老虎跟元寶,帶著兄弟們,把清風街打回來,順便把文字堆那幾個破酒吧給我砸了。」「既然敢扔火瓶,那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他們也嘗嘗火瓶的滋味。」「不要搞砸了,要低調,但也要威!」。聽到命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煙的紅們,都收起了笑容,將沒完的煙扔到地上,走出了屋子。車就在底下停著,酒宴也進行到尾聲,大家都在等著最後的大菜。「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聽,打聽得司馬領兵往西行」白爺見人都走,突然來了興致,沒唱粵劇,而是來了段京劇老生。還別說,唱得繪聲繪,一副行家裏手的樣子。牛老也主打起拍子,看今天誰才是技高一籌的諸葛亮。班佳偉看著酒樓的燈,又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馬上就要十點了。天氣不好,街道上都沒有多行人,看天上的烏雲,應該是要下雨。鬼天氣!班佳偉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就走到劉子健的車前,敲了敲車窗,讓他出來聊聊。劉子健將蓋在臉上的帽子拿下來,見到班佳偉令人討厭的臉,但即便在不願意見他,也得乖乖下去,誰讓這傢夥是臨時負責人。「班sir,有咩指教?」劉子健下車之後,了個懶腰,裏打著哈氣,無打采地問道。班佳偉見到劉子健懶散的樣子,就氣不打一來,隻能著火氣說道:「今天晚上不會有大片看了。」「留下幾個人盯梢,剩下的人回去休息。」「興和不會咽下這口氣,早晚都得搞場大飛機。」劉子健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街道,看樣子今天晚上的確不會發生什麼事端。「收工也行。」「現在您是大老,您說的算。」「A仔,你帶幾個人今夜守著,出了事,電話拷我。」劉子健對一旁喝咖啡A仔喊了一句,便招呼其他夥計們,讓他們收工。聽到收工的信號,差老們各個開心,都跑回自己的車上,收拾裝備。班佳偉也回到自己的車,留下兩個值夜,剩下的可以收工回家休息。差老們的靜,興和放哨的馬仔們儘收眼底,跑到樓上彙報給白爺和牛老,這也是天助興和,最大的絆腳石都挪開了,號碼幫的撲街,那還有不死的道理。口水達站在酒樓門口,手裏是一大把紅封,每一個吃好喝好的馬仔,都能從他手裏取走一個。這是今天的工錢,九龍城寨的爛仔多是為了自己而活,沒有跟字頭和大老。到手的錢也不會攢起來,今天有錢今天樂,活的瀟灑自在。「謝謝大老。」「達哥萬歲!」「.」領到紅封的馬仔們,都由衷地表示謝。口水達見手裏的紅封很快就見底,對著在門口剔著牙,著煙的新手下喊道:「華哥給你們包下了五間日租旅館。」「馬欄妹都準備好了,可以直接去玩,不要害。」『好好休息,明天華哥帶著我們吃下整個銅鑼灣!『聽到不有錢拿,還有馬子可以睡。眾人的熱一下子就被激發了,趕跟著認識路的兄弟,一窩蜂地去最近的馬欄,省得一會喝別人的洗腳水。「撲街!」口水達見人一下子都跑了,也是無語,罵了一句,朝著走出來的德華走了過去。「德華哥,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的酒,喝的有點多,德華覺自己的腳,有點發輕。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習武之人,要是不能百分之百控製自己的,那就會吃苦頭。德華拉風領口,保持的溫度,不讓風繼續刮進來。「德華,今天真讓大老我開心。」「文字堆也很怎麼熱鬨了,我看好你,我準備把我手上的場子全部給你來睇。」萬丈紅今夜雖然沒為主角,但因為新收的細老夠靚,也有不人過來敬酒。一來二去,就算是海量,也喝的醉了。「謝謝大老!」德華見到萬丈紅要倒下,立刻上前扶住他,讓他保持平衡。「你大老今天高興,所以才喝多了,怎麼多年,第一次見他怎麼開心。」「大老給你的,你就收下,雙花紅,我們文字堆,也一定會有一個,那就是你,德華!」大傻也走到了德華的邊,親口許諾,一副非常看好德華的樣子,像是在託孤,準備將文字堆的一切都傳給他。聽到兩人的看好,德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第一次到被人看好是咩滋味,肯定地點點頭。「阿公,大老,您二位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不辜負二位的期,一定旗銅鑼灣,給您二位揚名。」這是德華第一次萬丈紅大老,也是第一次大傻阿公。萬丈紅愣了一下,之後出欣的笑容,沒說什麼,而是拍了拍德華的肩膀,一副萬事滿足的表,而後便東倒西歪地攙扶著大傻上了車。「阿達,送大老和阿公回去。」德華見兩人上車,有點不放心,便讓口水達跟上去保護他們。口水達點點頭,而後把自己的公文包遞給了後麵的孫兵,說了句照顧大老,便帶著幾個工廠的兄弟開車離開,去保護萬丈紅和大傻兩人。孫兵把手進公文包中,發現裏麵放著一把槍,心中有數之後,對德華說道:「華哥,天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德華點了點頭,也上了自己的車,孫兵招呼了一聲,邊的兄弟們上了後麵的車,驅車離開清風街。路邊停著的幾台車,在德華的車離開之後,也打著了火,悄悄地跟了上去。德華坐在車上,覺胃裏一陣翻湧,他今天喝了足足有兩斤的黃酒,覺頭疼裂。他搖下車窗,將胃裏的一切都吐了出去,了,下意識地往後看,發現有幾台車正跟在後麵。銅鑼灣是繁華地界,車來車往很正常,並沒有理會。可是車過了隧道,往新界方向開的時候,後麵的車還一路尾隨,這就有問題了。「有人跟,開快一點。」德華也覺到不對勁,對著開車的孫兵,果斷說道。孫兵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的確有車跟的很近,皺了皺眉頭,說聲華哥坐穩了,就開始加速前進。車越開越快,很快就就到了新界地段,後麵的車還是追不舍,甚至堂而皇之地摁著喇叭,讓孫兵開快點。孫兵猛踩了幾腳油門,正準備轉彎的時候,猛地發現路中央有一塊大石頭,正正好好地攔在路邊。見此況,他隻能一腳剎車,堪堪停在石頭前,沒有撞上去。「沒路了,華哥!」孫兵從公文包中掏出槍,握住手中,扭過頭對後車座的德華說道。德華沒有開口,隻是將上的風下,隻穿著襯衫,推門下去。師父曾經說過,武者的幾個境界,見高山,見巨流,見生死,見眾生。香江並沒有好山高山,倒是有麗的海洋。隻是他沒有料到,高山還沒見到,就要見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