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謝震聽到馬提起他乾爹,立刻大笑起來了。
「你乾爹要是知道你們兄弟如此孝順,一定不會去夢裡找你們了。」
「不過你們是真孝順,下毒毒死金算盤,又把金算盤的老婆,也就你們的乾媽,變了你的老婆,馬,你真是有一套。」
「你老哥還知道給你乾爹披麻戴孝,你反倒在出殯的那天,舉行婚禮,真吊翻了!」
「金算盤可是在你們兩兄弟快死的時候,給了你們一碗飯,這樣你都能下得去手?」
「真有一套!」
謝震將頭上大簷帽,扔到了桌上,了自己的眼角,把笑出來的眼淚乾淨。
馬的臉,立刻變得通紅,他這一輩子,就忌諱別人提起他乾爹。
大水吼不滿意乾爹,給了他們兄弟兩條路,要不一起死,要不將金算盤乾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自己兄弟的命,當然不能舍棄,隻能委屈乾爹重新投胎了!
「謝震,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這次出事,多半也是你的手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馬要是說一個不字,我是你生的,你老豆。』
「撲你阿母!」
馬一手,直接將桌子上的大簷帽,掃到了地上,想要站起來,跟謝震來個全武行,但是被椅子後麵的鎖鏈束縛住,本彈不得。
「不要激,就是論拳腳,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還記得之前在麗晶打架嗎?你們十個人,還不是被我帶四個人打回去嘛?」
「不過,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娶不到何家的人,很有可能走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謝震撿起地上的大簷帽,拍了拍上麵沾染的灰塵,讓對麵的馬稍安勿躁。
掙紮了幾下,馬見實在奈何不了後的鐵鏈,隻能放棄,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那個人也就你能看上,混混的十分失敗。」
「要不是你叔父打招呼,讓我們英雄救,誰要調戲。」
「大佬,那是五幾年,招惹了鬼佬,天王老子都救不了,直接被打靶了。」
「靠你媽的,那十個是紅,別說你們四個,就算四十個,你們都打不過。」
「你真是有個好叔父,從小汽車開著,還給你儘心鋪路,最後害怕你生活不好,把自己的自梳都給你了。」
「真是命好啊!」。
自梳,一個在香江慢慢消失的職業。
古代未婚子都會梳一條長辮子掛在背後,待出嫁時由母親或長輩將辮子挽一團在腦後勺,稱為發髻。
立心不嫁的子則需要履行一定的儀式來自行束髻,此稱為「自梳」。
到了民國初年,整個華夏的業崩潰,自梳無以維生,部分人便去香港當自梳住家傭,即媽姐。
現在隻有在豪門中,才能見到自梳,但也都垂垂老矣,在家裡的地位,也非常高,也是香江豪門大族的象征。
謝震家裡也有一位媽姐,是叔父姚木見他自小不好,懇求照顧自己的媽姐,去照顧的謝震。
要知道,姚木生氣的時候,無人敢打擾,隻有這位媽姐敢強迫他吃藥吃飯。
「是啊!我的命真好!」
謝震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不管是改組前,還是改組後,他都是坐上行長最年輕的人。
但姚木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如果你邊的親人有一個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會覺得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
而如果你邊的親人,在一年一個接一個地去世了,你會慢慢地麻木。
在很長的歲月裡,看著自己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以各種方式死去,你發現任何人都無法在你邊留下來。
這個時候,對於死亡,你就會有另一種看法。
謝震就在這個時間段,嶽父,父親,叔父,一位位至親都先後離去,他也到了最孤苦無依之時。
房間中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都各自想著心事,隻有鎖鏈嘩嘩作響。
「馬,你的命也不錯,你大哥紙馬,拚了命保你。」
「禮都送到了港督那你,今天我還接到一哥電話,問我應該怎麼理你。」
哀傷了幾分鐘,謝震把帽子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淡淡地同馬說道。
馬死寂的雙眼,又一次迸發出別樣的神,生的希。
他犯的罪,槍斃他十次都足夠了。
死在他手上的毒佬,千上萬,因為他分崩離析的家庭,更是無法計數。
為了吸一口,將家中的一切都賣,甚至到最後將老婆兒賣進馬欄寨。
決東海之水,不足以濯其汙。
罄南山之竹,不足以書其惡。
神人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
自己死定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不管簽不簽這個認罪書,他都死定了,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看有沒有一線生機。
沒想到,這個一線生機,真求來了。
在呂樂逃跑的時候,自己老哥就說香江不能待下去了,要去大馬,把生意外移。
東方報業集團,就給職業經理人管理就好,他們在後麵遙控指揮。
但他在香江待習慣了,就沒跟老哥走。
這幫差佬也是有耐心,收集了三年的證據,才將自己抓進來。
「你不是在騙我?騙我簽這個認罪書,這樣你就好咬死我。」
「我才不上你這個當,我要見我的律師,我要見我的律師。」
「我要告你們!」
馬聰明的大腦,並沒有因為這一線生機而丟失,開始表達自己的懷疑,要見自己的律師。
「放心,審判你是法院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你雙馬兜裡的錢,比怡和銀行的金庫都多,你哥哥已經給你組織了一個律師團。」
『甚至倫敦的人權律師,都請來了,是這些人的出場費,就得幾千萬,全下來,一億港紙都下不來。『
「真是財大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