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龍是差佬對他的稱呼,江湖都他十哥或者十公子,家裡都他十,相傳是他小名。)
老新的陀地,並不是在茶樓、酒樓中,而是在中環的寫字樓中。
香江人迷信風水,老新買下了整個八樓,取發財的喻。
這也是水房帶的流,他們是社團當中,第一家租下寫字樓當陀地的字頭。
老新本就是公司運營模式,鬼佬在五十年代取締了社團註冊,老新便立公司。
十哥坐在主位上,他的旁邊是大總管林雪,會議桌兩旁是老新十二個堂口的話事人。
不對,現在隻有十一位了。
十哥照例是不說話的,他隻是靜靜地著雪茄,看著桌子上芋頭彪的照片。
為老新在屯門的臨時話事人,龍蝦也破例來到陀地,但他沒有資格坐在會議桌旁,隻能坐在靠牆位置上的臨時椅子上。
他的旁邊,就是芋頭彪的老婆,也披麻戴孝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老公的牌位,小聲地泣。
「阿嫂,阿彪的仇,我們一定會報。」
「阿彪存在公司的花紅,我已經打進你的賬戶中,孩子還在倫敦,明天我會派人送你上飛機。」
林雪最反人哭,但事出有因,畢竟老公死了,就算有怨言,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讓人將人送走。
能站在會議室的,都是老新場麵上的人,手下人立刻將披麻戴孝的未亡人請出會議室。
老新在上一任坐館大手手中理清了頭緒,搞出世襲製後,規矩也相應的發生了變化。
每個堂口的話事人,每月上的會費,其中一部分會變養老金。
隻要紅大底出了問題,他家中的直係親屬,就會拿到這筆安家費。
多,拿多,絕不剋扣。
芋頭彪老婆從倫敦做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來,除了要求字頭幫忙報仇之外,就是為了把這筆錢拿到手。
「龍蝦,屯門怎麼樣了?」
十哥出手,將芋頭彪的照片翻過來扣在桌麵上,抬起頭看向芋頭彪的頭馬。
這是會議室,大底們目前為止最關心的事兒。
芋頭彪莫名其妙地掛了,斧頭俊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大下雨天,帶人殺進了屯門,將場子砸了個稀爛。
這都是小意思,砸壞了就修。
可跟南華公司的訂單,不能耽誤。
管道閥門一關,那會造上百萬的損失。
「十哥,斧頭俊是想踩進屯門,看管道的旺仔,已經讓他扔下海了。」
旺仔是專業人士,香港中文機械係的高材生,專門負責紅油管道的運轉。
一個月三萬塊,就算中文大學的教授,也拿不到怎麼厚的薪水。
任職兩年來,管道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這樣崗敬業的好員工,就這樣消失在大海中,十哥很生氣,很憤怒。
「靠踏馬!都是廢。」
林雪騰地一聲站起來,盯著龍蝦慘白的臉,大聲地罵道。
「雪哥,跟南華公司的生意不能出現問題。」
十哥在聽完龍蝦的話後,斬釘截鐵地說道。
「拉大片了,沒別的辦法。」
「斧頭俊想要拿咱們立威,和聯勝真是雜碎,兩年選一屆,每兩年都要一下。」
吉寶一西裝,一不茍地係著領帶,大背頭像模像樣,完全不像矮騾子,更像位功的商人。
一說到開打,會議桌旁的其他大底,就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要開戰,沒有在座沒有一個人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