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恢複意識？”

那名老人頓時就愣住了。

遲疑了半天後，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那這不就相當於說是植物人了？”

醫生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方老現在是可能間歇性的恢複意識，但是這個概率是無法保證的。”

而遲疑了片刻後，這名醫生還是解釋了一句：“但是我也必須要和您說的是，大麵積的腦梗死，確實是有可能導致植物人的，主要在大腦半球和腦乾這部分，一旦出現嚴重的腦梗死的話，就會阻斷神經信號的傳遞，最終形成意識障礙。”

老人沉默了下來。

醫生也沒有再說話。

這名醫生叫尹康平，稱得上是國內在心腦血管方麵的國手，也正因此，他除了是上京協和醫院在心腦血管科方麵的標杆，同時也是中央保健小組的重量級醫生。

像方老，就屬於他這樣中央保健小組的服務對象。

而他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正在ICU病房裏躺著的那位方老的兒子，方啟，從上世紀之後，在方老的餘蔭下，已經成為了國內的大佬。

但現在，方老遭到這樣的事情，作為當兒子的，對方啟來說顯然也十分的難受，不僅是從家族地位上來說，同樣也是從親情上來說。

不過，這樣的情況，尹康平也已經見多了。

他歎了口氣，想要再說點安慰的話，方啟再度開口問道：“尹大夫，您都已經是我們國內在這方麵的聖手了，真的就不行了嗎？”

尹康平的臉上露出無奈，擺擺手說道：“聖手也隻不過是同行們給我加的稱呼而已，但就算是所謂的聖手，也治不好所有的問題。”

“大腦的結構實在太過於複雜了，就更不用提現在血栓堵住的更是腦深部的微小動脈，這裏已經實在是不能用動手術的辦法了。”

“當然方老，吉人自有天賦，我們會每天給方老定時使用溶栓藥物，以後可能就有機會打通那些血栓，讓血管重新通暢起來。”

方啟：“如果拖的時間太久了，還沒有通暢呢？”

“拖的時間太久……”

尹康平沉默了片刻：“可能就會在腦部留下永久性創傷，最終……”

他搖了搖頭，這可就真的要徹徹底底地成為植物人了。

當然，他話雖然沒說出來，方啟也意識到，結果將十分的嚴重。

“爺爺，我太爺爺怎麽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來，方寧從走廊的一邊跑了過來，急匆匆地問向方啟。

“小寧啊，你來了。”

看著自己的孫子，方啟歎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方寧這個消息。

方寧是他唯一的親孫子，和方老之間的關係也可以說是最好的，畢竟方寧幾乎從小到大都是呆在方老身旁，最後長大到現在的。

所以可想而知，這個消息會對他帶來多大的衝擊。

但最後，方啟還是搖搖頭，該說還是得說，“尹大夫，還是麻煩你解釋一下了。”

尹康平點了點頭，隨後便重新給方寧介紹了一下詳細的情況。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方寧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卻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悲痛，而是緊握起拳頭：“牧哥推斷的果然沒有錯！”

尹康平和方啟都是一愣。

方啟皺著眉頭問道：“牧哥？什麽牧哥？他推斷什麽了？”

“就是李牧。”方寧說道：“之前太爺爺還邀請過他來家裏做過客。”

“是李牧啊。”方啟這才舒展了眉頭，隨後就問道：“不過，你說他推斷了什麽出來？”

方寧道：“昨晚我在學校知道消息後，就問了陳醫生，然後陳醫生把那些檢測結果還有CT照片之類的都發給了我一份，之後我就問了牧哥。”

“然後他就推斷，以目前的技術和市麵上的藥物，都很難徹底清除掉太爺腦血管中的所有血栓。”

方啟一愣：“李牧不是數學家和物理學家嗎？他怎麽對醫學還有研究？”

旁邊的尹康平這個時候便就說了一句：“李牧教授確實對醫學很有研究，我們協和最近這段時間還因為他之前發表的一篇論文而改變了對病人的診斷模式。”

“包括這次對方老的診斷，我們也是借助了李牧教授那篇論文中提出的方法。”

聽見尹康平這樣的國手醫生都如此盛讚不已，方啟忍不住驚訝：“這個世界上還有他不會的嗎？”

尹康平笑了笑，說道：“有肯定是有，至少就目前來說，方老的問題他大概就解決不了……當然，方老的問題，也確實已經不是聰明不聰明就能夠有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