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天翔敗下陣來，不過這會兒他早就喝酒喝上頭了，一點不在乎。

「翔啊，你是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孫遠程笑著問。

「當然是大冒險，真心話多沒意思。」王天翔大手一揮，躍躍欲試道。

「那這樣吧。」孫遠程沉吟一番，「你開免提給你女朋友打個電話就行，就說想她了，怎麼樣，班長我夠意思吧？」

「就這？」王天翔大笑著拿出手機。

「王天翔終於脫單了？」許文湊到一旁問程恬。

「對啊，我見過，蠻漂亮的一個女生，兩人發展的很好呢。」程恬悄悄告訴了許文不少她知道的。

譬如女生是隔壁學校的，也是今年畢業，和王天翔認識有小半年了等等之類的。

正說著，王天翔當眾撥通了手機，開了免提。

本來喧鬨的包廂裡，瞬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豎著耳朵，仔細傾聽。

很快，電話接通了。

「喂？不是在聚會嗎，怎麼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是個軟糯的女聲。

王天翔挺直胸膛，緩緩開口：「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

電話那頭，吃吃笑著，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聊著天，撒糖秀恩愛。

「對了對了，今天我碰到一個帥帥的小學弟管我要微信。」對麵分享著。

眾目睽睽之下，王天翔握緊了手機，表情有一絲緊張。

「你給他了？」

「想什麼呢？當然沒給了，他雖然帥，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對麵一邊笑，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這就好。」王天翔長長鬆了一口氣。

「好啦，不說了，我有點困了想睡覺，愛你哦。」對麵輕快的說道。

「好的寶，我也愛你，乖乖去睡覺吧。」王天翔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結束了通話。

他環視一圈，看看眾人各異的眼神，笑道。

「大冒險完成了，哈哈見笑了，我這一波狗糧喂得怎麼樣？」

「現在好像，才九點吧？睡得這麼早？」不知道有誰滴咕了一聲。

一瞬間，王天翔的表情僵住了。

一旁，班長孫遠程一陣咳嗽聲，「好了好了，咱們這次真心話大冒險就到此為止，大家該喝酒的喝酒，該玩的玩，都自便，咱們好好慶祝一下，這個，畢業快樂！」

周圍應聲者寥寥，各自的眼神還有些古怪。

王天翔垂著手，低下頭，悶悶的坐下，開始一杯杯的喝酒。

「不要瞎想。」程恬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一旁坐下，「這個點睡覺挺正常的啊。」

王天翔抬起頭，雙眼有點發紅。

「是這樣嗎？許文，你說呢？你給我點建議。」

「我能給什麼建議？」許文好笑道，「戀愛是你談的，人生是你的，她是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信任，你不比誰都清楚？乾嘛要問我？」

王天翔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整個人垂頭喪氣的。

一場聚會完全變味了。

大家交頭接耳，看向王天翔的眼神隻剩下同情。

許文坐著愈發感覺沒有意思，索性起了身，先行走出包廂，準備出去抽會兒煙。

料想，他們這邊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走廊儘頭，窗戶半開著，許文站在窗邊，抽著煙，看著不遠處，愈發覺得來參加這次聚會還真不如不來。

「王天翔這眼光，應該不至於每次都這樣吧？」許文自言自語了一句。

樓道的拐角，突然走出來一個女生，看起來長得挺嬌俏。

她一走出來，就直奔一位服務生。

「帥哥，a39包廂在哪兒？」

「a39？就前麵直走就到。」服務生指了指不遠處。

「好謝謝。」女生道謝一聲就順著方向走去。

「美女，你去a39？」許文叫住了女生。

「對啊。」女生看看眼前俊美脫俗的高大身影，愣了一下，略有點局促的試探道，「帥哥，你也在a39包廂？」

「你要找誰？」許文好奇的問道。

「我男朋友，王天翔。」女生回答。

「王天翔？！」許文訝然提高音調，好好的打量著眼前的女生，這還真是峰回路轉。

「來，我帶你去。」

他帶著女生一路穿過走廊，來到包廂門前。

女生道了一聲謝，推開包廂的門。

許文沒進去。

他站在門外聽著包廂內突然爆發的歡笑聲，情不自禁一笑。

··

許文給班長發了信息，便沒再進去。

在樓下等孫娉婷的時候，他意外看到了也一個人出來透氣的程恬。

此刻，程恬的臉上還殘留著欣喜，一看到許文，就好像有不少話要分享給他。

「就說是一場誤會，他們也真是，一天到晚誤導彆人。」程恬有些許嗔怪的說道，「人家女朋友故意說要睡覺，其實早就趕過來，準備給王天翔一個驚喜。」

「大學四年，他也總算是功德圓滿了。」許文點點頭說道。

兩人並肩站了一會兒，程恬輕輕扭過頭看著這個近在遲尺的同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越來越感覺這個昔日同學的遙遠感。

就好像明明近在眼前，但是卻又遠在天邊。

「許文，你以後怎麼安排？」她有很多話想要說，終是鼓起勇氣問道。

「我啊？」許文正不知該從何說起，腰間卻忽然一暖。

他訝然低頭，看著正抱著自己腰間的程恬。

「呼，心滿意足了！」她輕輕鬆開手，背著雙手看著許文，眼神隻剩下釋然，「這個擁抱，我等了太久太久了。」

許文張了張嘴，正打算說點什麼。

「不過你彆介意，抱過之後我就釋然啦，反正我也確實配不上你。」程恬笑吟吟的看著許文，「心意難平也終將和解，再見啦老同學，我祝你未來一路順風。」

「你··也是。」許文注視著程恬的身影，身後突然傳來喧囂。

王天翔滿臉笑意，和他女朋友一起走出來，身後是一眾老同學，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片刻之前的小插曲早已煙消雲散。

峰回路轉，兩情可依，今晚的聚會總算是有始有終。

「許哥，怎麼和程恬兩個人在樓下，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王天翔高聲笑道。

「你們兩人··神神秘秘的，在一起得了。」王玉婷還有點不甘心的說。

程恬和許文對視一眼，似有默契一笑。

「都彆亂說了，人家許文，怎麼會沒女朋友？」程恬輕輕走回同學們之間。

正說著，不遠處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大家看的分明，一道披肩長發校花臉的絕色身影撲入了許文的懷裡，還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一下許文的臉頰。

頓時，一個個都怔怔沒出聲。

「都是你的同學嗎？」孫娉婷在許文懷裡，回頭看著。

眾人認出了眼前人，正是學生會的名人，各種海城大學貼吧學生群裡公認的校花孫娉婷，好像還是這次畢業典禮的主持人。

「這是孫娉婷吧？」

「她和許文，真的在一起了？」

「也是啊！這麼看來，確實般配。」

清涼的夜色下，許文牽著孫娉婷的手，瀟灑的和眾人揮手告彆，然後徑直走上不遠處的版勞斯來斯庫裡南。

眾人看著遠去的庫裡南，眼神或是驚愕，或是措手不及。

「這麼說，許文手上那塊理查德米勒？」

「我當時就滴咕假表怎麼做的這麼細節滿滿，充滿質感，現在看來，也多半是真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記起來問程恬。

「對了，程恬，你們在樓下說了什麼？」

程恬還遠遠看著早就消失不見的車影，「就是說些祝福的話呀。」

「什麼樣的祝福的話？比如說？」眾人追問。

程恬回頭著看向昔日的一位位同學，腦海中回憶起一幕幕這四年相處的景象，突然輕輕一笑。

「這句話也祝你們。」

「是什麼？」

「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