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路遇(1 / 2)

我在大虞長生正文卷第153章,路遇接下來的日子。

方銳按照黑風寨的模式如法炮製,無中生有一個『妖盟』,換著『妖盟』部馬甲四開花,在這般催化下,涼州局勢開始加速衍變。

有了他熱心資助的飛行類劫妖,各路叛軍破城更快,拉鋸減輕,民眾死傷減;同時,在他的影響下,對屠村滅寨、搜集食的朝廷軍隊,形了大網圍剿……

可以說:因為『妖盟』,整個涼州,徹底了一鍋粥。

……

這日。

夕西下,霞如。

平原上,二十多個難民衫襤褸,飢腸轆轆,圍在一起,撿柴生火。

「唳!」

這時,雲空中一道清啼聲中,一顆小點飛快變大,細看去,發現那竟是一隻紫大鶴。

「能不能想個法子,捉了它?」一人著肚子,眼睛冒,好似想囫圇吞了那鶴。

「是啊!好大一隻鶴,若是宰了,恐怕一鍋燉不下。」另一人亦是吞咽著口水。

「那也要打得過才行。」

其中一個小老兒搖頭:「這般大的禽,都快了,說不得比那些武者都要厲害哩!」

「咦,快看,似乎鶴背上有人?」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聽說,隔壁府的潘侯起事,手下就有一支無當飛軍,乘著大鳥破城……」

……

「唳!」

紫羽鶴長聲啼鳴著,掀起狂風呼嘯落下,讓這群流民紛紛驚呼著掩麵。

顯然,方才這些人『一鍋燉不下』之語被它聽到了,這是在報復吶!

「好了!」

倏而,在一道溫和的聲音中,狂風驟停。

這些流民循聲看去。

隻見,那隻鶴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大,雙翅舒展開,足有丈許,羽上泛著冰冷的澤,宛如鋼鐵鑄就。

背上,的確乘坐著兩人,一大一小。

一者是個大漢,麵容獷,五大三,上有著一懾人的氣勢;一者是個小娃,瘦瘦小小,眼睛靈,服乾淨。

正是:方銳、辛雪兒。

此刻。

這一夥流民戰戰兢兢,子抖,哪還有之前半點狩獵紫羽鶴的心思?

一隻可以掀起狂風的靈鶴,豈是他們招惹得起的?更別說……能將此般靈鶴作為坐騎的奇人異士了!

領頭的一個兩鬢斑白的小老兒,站出來對方銳行禮,忐忑問道:「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果然,這般形象,這般出場能省卻許多麻煩。』

方銳暗道一聲。

別看這些流民在他麵前唯唯諾諾,可卻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善惡隨時可以轉變,對弱小者欺淩搶掠,對強大者恭敬順服。

類似事,這些日子,他見得多了。

『當世道混,秩序崩塌之時,唯一永恒不變的,隻有實力、拳頭啊!』

方銳暗忖著,開口問道:「我是為問路而來,不知此地距離涼州城,還有多遠?」

呼!

這小老兒聽聞不是來找麻煩的,鬆了口氣,指了個方向:「涼州城在這邊,還有五六日的腳程……」

『那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半個時辰。』

方銳也沒著急離開,讓辛雪兒在一邊歇息,自己和這小老兒流。

「老人家貴姓?」

——在這個年代,三十歲都可自稱老夫,這小老兒年齡五六十歲,一聲老人家,並不為過。

「免貴姓翁。」

「翁老丈是哪裏人?」

「金沙府黃水縣人,一路逃難,才到了這裏……這都是我的同鄉……」

「金沙府的旱災很嚴重?」

「怎麼不嚴重?土地裂,沒收,朝廷還要征稅……小老兒打道大半輩子的田地啊,就那麼丟了。沒法子喲,不走就是個死……走了,逃荒,也就多兩口氣……」

……

方銳原本還在疑,為什麼這個翁老丈,能為這群流民的領頭兒,其中,比他強壯的不在數。

此時,經過一番談,發現這翁老丈說話條理清晰,有些見識,想必這就是原因了。

正說著話。

方銳突然見到,這些流民捕捉蝗蟲,穿著串兒,放在火中燒烤,似乎是要吃它。

「翁老丈,你們燒烤蝗蟲,是吃麼?」

「是。」

「可這……群的蝗蟲,有毒啊!」

「大人,沒法子。」

翁老丈苦笑:「吃了燒烤的蝗蟲,也不一定會死,是賭命;可不吃,那就是死,我們能怎麼辦啊?」

「逃荒路上,隻要有吃的,哪怕是草、樹皮,我們都吃;隻有實在沒法子的況,才吃蝗蟲……大人您看,我們這群人中,沒娃娃、沒眷,那都是吃蝗蟲吃沒啦!」

「這般麼?」

方銳嘆息。

雖然群的蝗蟲有毒,但經過燒烤,高溫之下毒減弱,再加上這個世界的人質相對強大一些,食用量還真不一定會出事。

不過,此舉依舊與飲鴆止無異。

「吃的還好說,更難的,其實是取水,也虧得小老兒有一門本事,能憑著覺挖坑找水,這才帶著同鄉人走到這裏……」

翁老丈自得道。

方銳看去,旁邊一果然有個新挖掘的坑,裏麵有淺淺的渾濁的水。

另一邊篝火上,還有一個破陶罐,正在燒著水,這時已經燒開了,汩汩翻滾。

「大人,我們隻有這個招待了,還請不要嫌棄。」

翁老丈取出一個最乾淨的碗,從破陶罐上層舀出一碗水,已經是其中最清澈的了,可還是有些泛黃,端過來給方銳。

「自不會。」

方銳微微搖頭,咂了一口,轉頭問道:「雪兒,你要喝嗎?」

「要。」

辛雪兒點點小腦袋。

跟著方銳,這兩三月間過得不錯,但並沒有因此變得驕氣,說是這般的水就喝不慣,喝不下去了。

「既喝了你們的水,自當有所回饋。」

方銳想了下,從靈戒取出一些乾餅,準備分給這些流民。

「這……太珍貴了,使不得啊!」翁老丈連連擺手。

「你們拿出自己最好的東西,來招待我;我所拿出的,隻是自己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了。」

方銳搖搖頭,將乾餅分給這些人。

「好香的餅子,這是麥香……這是麥香啊!」有人將著鼻子大口呼吸著,激到流淚。

「還是白麵的,純白麵的,縱使最好的年景,這般的餅子,我家都難得吃上一回。」

「謝過大人!謝過大人吶!」這人砰砰磕頭。

……

一片激聲中。

方銳卻看到:這些人基本都沒吃;即使吃,也隻是掰下一點點,品嘗個味兒,就小心收起來。

翁老丈解釋道:「這般的好東西,自然該留著,等以後救命哩!」

「理解。」

方銳笑笑,暗嘆:『這便是苦命人吶!』

『如此世道,單純以善惡來定義這些流民,是不恰當的,應當從一個廣義的角度,辯證看待。』

『上察山河,下民心,隻有不把自己當做超一格的『仙』、『神』、『聖』,才可始終保持人,有人味兒啊!』

他心中種種念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