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長生正文卷第125章，太初吱呀呀！

上城中，可供十六駕馬車並驅的寬闊路麵，車碾過青石上的夕，噠噠而過。

車廂中。

「方銳小友，你既然來了，就及早安頓下來。戶籍方麵，對別人難辦，對我來說卻不是問題……」周長發拍著脯。

縱使於嵩這般一個商隊的主人，要辦一個戶籍都是千難萬難，可對周長發來說，真就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什麼稅期，居住時間，綜合考量……統統不需要。

——由人統治的國家，自然有專為人留下的後門，這在哪裡都是一樣。

「謝過周兄了。」方銳抱拳，記下這個人。

他清楚知道：縱使如周長發這般的退休老領導，地位擺在這兒不假，可手上無權，找人辦事，也是要欠人的。

「區區小事，何足言謝？」

周長發擺手：「不過，城中大一些、位置好一些的院子，倉促之間，一時還真不好找。所幸，我另有一院子，一開始來上時居住的，後來搬走了，現在空著在那兒。」

「我之前所說，正要小友帶前去的，就是那裡。」

事實上，上城中的住房資源，遠比他所說的還要張。

如於嵩，即使拿到了戶籍，有了買房的準資格，也不是就能買到的，位置稍好一些的，要麼是天價，要麼就不賣，也隻能選擇上城邊緣的『老破小』。

「謝過周兄了，錢……」

「哈哈，方銳小友見外了，說什麼錢？」

周長發搖頭：「上居，大不易，小友還是自己存著吧！」

「這……也罷。那就謝過周兄了！」

方銳再次抱拳，也沒再堅持。

以他的表麵份，倉促之下，真要拿出一大筆『天文數字的錢財』，反而不符合人設，平白惹人懷疑。

『既然已經欠下了人，也不在乎再多欠一些。』方銳暗忖道。

「那住所，不算太大，但也清幽雅致，哪都好，就是有一點問題。」

周長發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胡子抖：「旁邊住的那個元老頭，有點難搞。」

「哦？！」

方銳驚訝。

如周長發這般的上三品武者，又是大虞朝廷退休員，在上城中也絕對算是大人了，還會有覺得難搞的。

彷彿看出了方銳的疑，周長發解釋道：「那個元老頭，名為元好古，是從朝廷中樞退下的，仕途巔峰時過紫霄閣，姓名、生辰八字錄『太初金榜』，腰懸『天心印』……」

「太初金榜？天心印？」

「哦，『太初金榜』是聖皇寶之一，『天心印』是了紫霄閣的重臣，才可得賜的護氣運寶，等閒上三品武者都不可傷。」

『又一件先天至寶！』方銳眼睛一瞇。

「有『天心印』護，再加上……」

周長發繼續道：「元好古那個老東西，無兒無，剛正不阿，又持極正，難搞喲！」

「神京朝堂上，那滿堂青紫都拿他沒辦法，致仕後將他弄到了上養老。就這，元老頭還不安生，每天出門在城中溜達，專管不平事。各方也奈何不得，如今，城中的紈絝見了元老頭都繞道走……」

『懂了，這位元好古，是一個類似海瑞一般的人。』

方銳暗忖著，笑問道：「周兄，我看你也不像是……怎麼會怕此人？」

「小友說得是。我曾為神捕司司正，怎會作犯科？是那元老頭兒，管得忒寬了！」

周長發哼道：「小友，你來評評理：夜裡，我就關起門，自家高樂，招誰惹誰了？可那可惡的元老頭兒，拿著拐杖砸我家大門……」

聽著這話，方銳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副畫麵：深夜，竹管弦聲不絕，周長發正在抱著人嘿咻高樂，一個老頭綳著臉，突然在外麵用拐杖梆梆梆砸門……

噗！

饒是以他堪比專業級的影帝演技，一時也沒繃住，笑出聲來。

「方銳小友，你……哈哈！」

周長發說著，自己也笑了：「那元老頭兒，不是武者，人又老了，睡眠不好，我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他計較了。」

話裡話外，他語氣中頗為嫌棄，可方銳還是能聽出，周長發對那位元好古，是心中欽佩的。

「唉，我都半邊子埋土的人了，也就這麼點好，聽聽曲，耍耍樂子。這不讓我高樂，豈不是在為難我嗎？後來，我就搬走了！」

「倒是方銳小友你，格恬淡，應該能和元老頭兒相得來。相不來也沒關係，那元老頭兒的脾氣，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實在不下去，大不了等過些日子，我再給你換一住所。」

……

當天下午，在周長發、於嵩的幫助下，方家順利地搬了過去。

傍晚之時，方銳見到了周長發口中那位『元老頭兒』。

這位元好古，是一個六七十歲、胡子花白、穿布的老頭兒，形清瘦，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不過神卻是矍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好似能看人心。

「老朽元好古，得知友鄰喬遷至此，特來拜訪。」

元好古當世名教出，自有文人風骨，極為重視禮節，對方家這戶新搬來的鄰居，提上了筆墨紙硯作為禮相賀。

這時，他腰間懸掛的一枚拳頭大小的白玉方印，突然微微閃爍。

「『天心印』警示，你是上古靈修？！」

就在方銳心神一凝之時，元好古擺手：「當今朝廷，已經不再明文嚴令打擊上古靈修，朝廷不管，我也不會管。」

「隻是，提醒你一句，靈氣有毒！」

「元老先生，靈氣有毒，這話是什麼意思？」方銳目一閃，追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

元好古擺了擺手，搖頭晃腦，轉離去了。

「咳咳！」

方銳看著元好古離去的背影，莫名地有些理解周長發的心了。

『這糟老頭子，真會氣人啊，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完嗎？非要說到一半，藏著掖著吊人胃口，簡直格惡劣！』

即使當初的葛長庚，遇到不能說的事，也會側麵補償些信息的啊！

不過。

倏而，方銳又笑了：『沒關係，日久見人心，我就不信，十年、二十年相，乃至將這糟老頭子送走，都換不來一句心話。』

……

時匆匆，二三月過去，由春夏。

這日午後。

蔥鬱的院子中，知了聲聲聲嘶力竭地著，天氣漸漸變得燥熱。

哢嚓！

刀一閃。

一顆如冰晶琉璃的西瓜分開，分為大小幾乎一模一樣的一瓣一瓣，冒著森森寒氣。

「這是奇果『冰璃瓜』，靈兒、囡囡，都嘗嘗吧！」

方銳笑著將瓜分給在場的兩個小姑娘。

上城中，直接就有常年售賣各種奇果的高檔鋪子，不過，準資格極高，這個『冰璃瓜』還是周長發相送的。

「兄長，咱家今年不用『冰雨亭』嗎？」方靈如淑般，小口小口吃著瓜，看向方銳問道。

「不必，很快就涼爽了。」

方銳掐指，算了算時間：「來了！」

話音剛落。

轟隆隆！

外麵陡然一道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