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不知名的蟲兒時而上一聲，月亮害地躲了雲朵後，燭火跳躍、暖調的朦朧芒搖曳，勾勒出兩道相擁的剪影。

三娘梨花帶雨地趴在方銳口，微微息著，幾縷發被汗水打，在額頭上，睡眼惺忪，好如海棠春睡初醒的捲簾人。

方銳細細品味過了三娘子這顆水桃的滋味。

一個字：潤。

年不知……錯把……

他滿足地微瞇著眼睛，輕著懷中佳人，找些話來說：「三姐姐，賊軍的事，勿用憂慮……安心即可，有我在哩！」

「嗯！」三娘子輕輕答應著，聲音慵懶，如呢喃的吳儂語。

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三娘子，的確是那般好似江南煙雨中走出的子，如酒，如驚鴻舞。

「方才，我娘其實來過了。」方銳冷不丁道。

「啊？」三娘子一下子坐起來。

嘶！

方銳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繼續道：「三姐姐別激！」

其實，方薛氏來到門外的時候，他察覺到了……隻是，當時正在要關頭，他是停下不了，可三娘子並無那般敏銳的聽覺，還以為是他累了，心地自……咳咳。

其後。

方銳分出一部分心神，聽著方薛氏平安無事回去了，才繼續開。

「銳哥兒，你還說！我、我都沒臉見人了……」三娘子臉上的紅霞，一直蔓延到了修長白皙如白天鵝一般的秀脖頸。

「沒事，三姐姐這般漂亮媳婦，總要見婆婆的……」方銳笑道。

「銳哥兒！」

三娘子語氣認真了些：「不是說好的麼？不談名分的。你值得更好的子……我、我也有囡囡……」

「我不爭的，我不要的……不要的……」聲音輕輕道，如同夢囈。

「三姐姐喲！」方銳抱著三娘子的手了。

人恩重，教他如何還報？

半晌，事又畢……三娘子在方銳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

也的確是累了，承太多。

「三姐姐！」

方銳輕喚了聲，道：「囡囡還在我家，想必，也快等急了……這樣吧，我去生火，燒些水，你可以再躺一下，等會兒起來，洗下子……囡囡，我再留玩一會兒，一炷香後送過來……」

「銳哥兒，你真好！」三娘子聽到囡囡，一下子清醒了不，聽到方銳的話，心下，仰頭在他臉頰啄了下。

「好了，三姐姐，來日方長……」方銳翻了個，『波』地一聲起，又回給三娘子蓋好。

「三姐姐晚上安心睡……我留意著這邊……不會出事的……我家、還有你這邊，還是太小，你那邊準備的兩個院子，若是有大一些的，改明兒咱們搬去院子，一起住……」

「嗯！」

……

生火，燒了水，從三娘子家出去。

「已經這麼晚了嗎？怪不得，有一個詞做『春宵苦短』。」

方銳看了眼天，咕噥了聲，拉了拉服，遮住脖頸下的印記，神清氣爽地返回自家。

彼時。

明月從雲朵後探出，綻放出如水一般流淌的月華，月朗星稀，晚風徐徐，蟲鳴不驚。

……

回家。

囡囡、方靈兩個小丫頭，還在瘋玩著，好似不知道累一般。

『畢竟是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再懂事，

也隻是個孩子……』方銳看著兩個小丫頭，目和。

「銳哥兒，過來！」

方薛氏招招手，拉過方銳，進了裏屋：「你和三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咳咳，娘，是這樣……」

方銳沒想瞞著，也瞞不住，日後總要保護三娘子、囡囡的，關鍵是……方薛氏也知道了。

當方薛氏聽到，三娘子願意不要名分、傾儘所有地跟著方銳，麵和緩下來，同時，浮現出一抹愧疚：「咱家對不起三丫頭啊！銳哥兒，你以後要對好些、再好些……」

「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一貫溫婉慈祥的方薛氏，竟然第一次了口，埋怨道：「銳哥兒，看你做的好事，你讓我和三丫頭怎麼相啊？這不是……這不是了輩分嗎？！」

你管我婆婆，我和你姐妹相稱？

隻要一想，就覺頭大，忍不住額：「造孽啊！」

方銳了鼻子，不敢說話。

自己便宜都佔了，被罵……就被罵兩句吧，應該的——畢竟，他這突如其來的『作』，給方薛氏帶來的衝擊也著實是大。

方薛氏想了下，道：「銳哥兒，你去將三丫頭喊過來，一起睡，我和三丫頭、囡囡睡，你和靈兒……」

「啊？」

「難不：還要我、靈兒、囡囡睡，全你和三丫頭？」方薛氏沒好氣地白了方銳一眼。

「不是，咱家比較小，這般睡……」

關鍵是：太快了！

方銳也是沒想到：方薛氏心臟竟然這般大，前一刻，還在埋怨他，後一刻就接現實了，還要請三娘子、囡囡過來一起住……

孰不知：方薛氏責怪他是真的，但更多的，是考慮如何善後，如何穩定、維護他和三娘子的關係。

甚至，在方薛氏心中，有一連自己自己都沒察覺的自豪：我兒魅力真大，連三丫頭這般的子都不要名分……

「咱家是小，可也就過去了，總比冒風險強。」

方薛氏解釋了原因：「這世道糟糟的，將三丫頭喊過來，也方便有個照應……那天，咱家不是還來賊了麼？若是還有賊，去了三丫頭家，多危險……」

在方銳耳濡目染下，的格，也漸漸趨於謹慎、小心。

「也行。」

方銳想了一下，答應下來。

他在這邊注意著，聽著三娘子家靜，也能確保沒事，可終究不如在自家這邊，更能讓他照顧周全。

……

不多時後，方銳將三娘子喊了過來。

三娘子是懂事理的，在方銳說了方薛氏的擔心後，強忍著，還是過來了。

這時，再見方薛氏，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

再稱呼『方家嫂嫂』，似乎太過疏遠；而『婆婆』，又太……再者，說了不要名分的。

方薛氏看著梳洗過後，愈發水潤人的三娘子，暗嘆方銳眼好，過去拉住三娘子的手，笑道：「三丫頭，若不嫌棄，我一聲『阿嬸』吧，不必拘束，以前咱們怎麼，以後還是怎麼！」

因為方銳的原因，兩人輩分錯，也在重新找尋定位。

至於『阿嬸』，方薛氏四十齣頭，三娘子二十六七，一聲『阿嬸』，並不為過。

「阿嬸！」三娘子強忍著，落落大方了聲。

「哎，好丫頭，委屈你了！」

方薛氏拉著將娘子進屋：「囡囡過來，咱們去睡覺，不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