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回事，可是出什麼事了？」方銳連忙問道。

「抓走了！有個婦人被抓走了！」方薛氏激地說著，臉有些蒼白。

方銳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方薛氏去買糧食的時候，目睹了一個有些姿的婦人，被幫派大漢看中，直接當街給抓走了。

「當時，這事就發生在離我不遠……多虧銳哥兒你這些日子讓我扮醜，不然，恐怕……」

方薛氏至今回憶起來，仍舊後怕不已。

「這可真是……僥倖！」方銳心中同樣滿是後怕。

若是方薛氏真的被抓走，那個後果……他都不敢想象！

對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遇到那種事，簡直求告無門。哪怕他有金手指，在沒有長起來之前，暫時也沒有挽回的力量。

萬一去得晚了，發生不可言之事，那方銳……恐怕要心態炸裂，直接黑化了。

「那婦人被抓走的時候，大吼大，周圍人卻沒一個人敢管……的清白恐怕是……」方薛氏絮絮叨叨說著，發泄著心中的惶恐，語氣中不乏同。

「娘，」

方銳搖搖頭，寬道：「我也同那婦人，可這種事，咱們也管不了……隻能慶幸，沒有發生在咱家頭上……」

「唉，這世道了啊！」他嘆息。

記憶中，大旱以前的話，縣城中雖然也有欺男霸的事，但絕對不至於如此天化日，明目張膽。

現在，就連縣城都是如此，可想而知，縣城之下的鄉下，該是何等秩序崩壞。

「是啊，世道了，連太平教賊人都出來了，不然，你爹也不會去征兵……」方薛氏說著，神傷。

「娘，不說這些了。」

方銳擔心方薛氏過度惶懼、憂思，出現什麼心理問題，連忙轉移話題：「怎麼樣，娘，我給您扮醜的手藝不錯吧？」

坦白來說，方薛氏如果去掉那些弄出來的痘痘、雀斑，十分值，能打七八分。

再搭配上那的材，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人。

當初，方銳穿越而來，了解到這是一個什麼世道後，心中非常沒有安全。

故以，這才攛掇著讓方薛氏扮醜。

不過。

方銳也沒有魯莽，直接讓方薛氏變得『醜』地鄰居都認不出，而是慢慢來。

平常不出門的時候，就是今日增加兩個痘痘，明日增加兩個雀斑，潛移默化；等到有事要出門的時候，可以一次多添加幾個『泡』，別人問了就是『上火』。

如今，在方銳的心裝扮下，方薛氏的值已經被掩蓋下去了，而且，還被鄰居們一點點改變印象接。

可即使是這樣，方銳仍舊不太放心，為了防止某些有特殊嗜好的奇葩——『吹了燈都一樣』，每次出門，他還讓方薛氏往上添加了碎布塊，讓形變得臃腫。

「不錯，銳哥兒有出息了。」

聽到這話，方薛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臉上出自豪的笑容：「以後家裡的事兒啊，都聽你的，你當家做主。」

顯然，這次事，方銳用自己的謹慎，功躲過了一場災禍，贏得了方薛氏的信服。

方薛氏說著話，回頭一看，突然發現：方靈這丫頭，正撅著屁、趴在桌上，著籃子探頭探腦。

「死丫頭！」

一把揪住方靈耳朵：「找什麼呢？今個兒可沒給你帶零吃！」

「哦！」

方靈抿著，

委屈地被拎到一邊。

「好了，娘！」

方銳打了個圓場，將妹妹從方薛氏的魔爪之下解救出來。

他知道：方薛氏看著嚴厲，其實是刀子豆腐心，從前出門買菜、賣糧食，很多時候都會帶回來一些零，比如飴糖、板栗捎給兩兄妹。

這次沒有，也隻是因為如今的日子難了。

而方靈這種『翻籃子』表現，也沒什麼壞心思，讓方銳不自想起前世放學回家妹妹翻他的書包。

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有著淡淡的溫馨。

「日子過得越來越了。」

方薛氏嘆息：「例錢漲了！糧食漲了！這次都沒買棒子麵，全買了便宜的高粱麵。」

「不當家不知油鹽貴，你娘啊，現在都恨不得一個大錢掰兩半花。」

「對了，銳哥兒，」

方薛氏征求意見道：「看現在的況，糧價應該還要漲，要不，將家裡的存錢，都拿去買糧食……俗話說得好，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啊！」

「換糧食是好，可娘您忘記了：現在，府限量購糧，要憑戶籍的。」

方銳皺了皺眉：「我想想辦法吧！」

其實，他倒是有個辦法：黑市！

不過，出於小心謹慎，現在沒有實力，他也不敢去，準備等實力提升過後再說。

『金手指積蓄得差不多了，快了，也就在這一二日！』方銳暗忖道。

咕嚕嚕！

這時，他的肚子突然了起來。

「銳哥兒，了吧？我去做飯。」

「娘，我幫忙燒火。靈兒，你擇菜！」

「哦！」

方靈點了下頭，腦後翹起的兩條辮子跟著一晃一晃，乖巧地去了。

不多時後。

三人在小小的廚房忙活起來，昏暗的線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

夜降臨，在晚間的知了聲、不知名的蟲兒嘶鳴聲中，糧食煮的香氣散發出來。

一燈如豆。

晚餐擺在小木桌上，是高粱麵野菜糊糊、高粱麵餅。

高粱麵野菜糊糊，一人一碗，方銳的是最稠的；高粱麵餅，方銳獨自一個，方薛氏、方靈每人半個。

這般的晚飯，在如今的災年已經是盛了，城中七八的人都比不上，縣城外麵就更不用說了。

「娘，靈兒，都吃吧！」

方銳先筷子，方薛氏、方靈才開始吃。

——方百草走後，他作為家中唯一一個男兒，自了一家之主的待遇，哪怕和娘、妹妹說，也推辭不掉。

呼嚕嚕！

方銳一大口高粱麵野菜糊糊吞咽下去。

其實，這高粱麵磨得並不是很細，即使做飯糊糊，也有些嗆嗓子。但不得不說，習慣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大半月來，他已經從不適應，變現在的習慣了。

方薛氏、方靈也是小口小口地吃著，非常珍惜。

飯間，方銳談起楚家的事兒：「……下午時候，老楚家父子還來咱『草芝堂』治病哪，給了十斤麥糠。」

主食分類，從高級到低級，依次是：白麵、棒子麵、高粱麵、麥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