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曲(1 / 2)

渝江以南 炸毛獅子王 2598 字 2個月前

最後一曲

賀雨霄生了一個女?兒, 是他們這輩唯一的一個孩子,名字叫賀沂南,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 江易淮又問了一遍,“她叫什麽?”

隻聽見一道童聲響起, “爺爺, 我叫賀沂南。”

小沂南從小就?喜歡鋼琴,立誌要成為像姑奶奶一樣優秀的鋼琴家。

江易淮看她彈琴的時候總會恍惚,她無論是性格和長相都很像阿喃,如果阿喃生的是女?兒, 應該就?長這樣吧。

大家都t?能看出來江易淮喜歡這孩子, 賀雨霄一有空就?讓沂南跑來江臨來學琴。

江易淮的琴是賀頌宜手把手教的, 學了二十多年, 教三歲小孩綽綽有餘。

沂南也?很喜歡這位看著嚴厲卻又經常對自己露出和睦笑容的江爺爺。

除了澆樹聽曲彈琴,江易淮的日?常又多了一項, 就?是教沂南學琴, 他的生活充實?了起來。

這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某天,小沂南忽然?問, “爺爺,你怎麽總是對著鋼琴發呆啊?”

江易淮回過神來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但好?像,他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他捂住心口, 覺得?鈍痛。

在?飯桌上, 江易淮看著桌上傾宜樓的新品,有個東西一閃而過,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大家,“阿喃是誰啊?”

餐廳內一瞬間出奇的安靜,甚至能聽出在?坐幾人的呼吸聲,紛紛想著該怎麽糊弄過去。

小沂南放下筷子,舉起胳膊,“爺爺爺爺,阿南是我呀。”

江易淮看著她,驀地搖搖頭,“不,不是,她不是你。”

在?靜默中?,江彥詞率先開口,“阿喃......阿喃是你的同學。”

“同學嗎?”江易淮反問,沉默了幾秒似是在?回憶,“我怎麽不記得?了。”

江易淮勉強笑著,“都過去這麽久了,不記得?也?正常。”

江易淮若有所思,而後問道,“哦,她是不是也?會彈鋼琴啊。”

“……嗯。”

江易淮點點頭,似是恍然?大悟,“我說呢,看小沂南彈琴的時候,我就?莫名其妙的想起這個的名字了,可我怎麽也?記不起來關?於她的事?。”

“畢竟都過去那麽久了,也?正常,爸,快吃飯吧,等下還要去醫院檢查。”

“好?。”

晚飯結束後,顧知?許回到房間,“現在?就?隻記得?名字了嗎?”

江彥詞失神的點點頭,“嗯,再過段時間,或許連名字都忘記了吧。”

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是心理防禦機製,把最痛苦的那段回憶忘記,進行自我保護。

江彥詞從保險櫃裏拿出那本厚厚回憶錄遞給顧知?許,“我把這個藏起來了了。”

顧知?許翻開,這是江易淮防止自己遺忘寫的回憶錄,原先他一直放在?手邊想到就?會翻翻看,現在?卻在?江彥詞這裏。

“你偷偷拿來的?”

江彥詞沒有否認,“如果這本回憶錄留在?他那裏,那麽他就?會一次次記起又一次次忘記,長此以往,對於他的大腦太?刺激了,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能經受這種刺激了。”

對江易淮來說,每一次遺忘都是自我保護,他每強迫自己想起一次就?失去賀頌宜一遍。

顧知?許沒有看清上麵究竟寫了什麽,卻也?知?道這密密麻麻的字是江易淮不想丟失這份記憶的證明,“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忘記自己最愛的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江彥詞搖頭,低垂著眸子,“我不知?道,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替江易淮做這個決定,但他還是想自私一下,他想江易淮好?好?活著。

就?像現在?這樣每天澆澆花看看書彈彈琴,而不是一遍遍強迫自己記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

在?平平無奇的一天,江易淮收到了一個快遞,拆開來裏麵是一支錄音筆。

上麵貼著一張便簽:請確保你身邊沒有任何人時再打開這支錄音筆。

江易淮看著這張紙條愣在?原地。

因?為......

這上麵字跡居然?和他的一模一樣。

直覺告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埋藏在?地下,而現在?正是它破土而出的時候。

江易淮攥緊這張紙條,他出門吩咐傭人,“我有點困了想要睡覺,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重?新回到房間後,他戴上耳機,摁下錄音筆的按鍵。

熟悉的聲音順著電流聲傳出,那個人用懷戀、悲痛的聲音說著——

“這些天你或許時常被一個問題困擾著,阿喃究竟是誰?”

“他們不會告訴你的,阿喃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你最不應該忘記的人。”

“你第一次遇見她是在?九歲那年,你在?孤兒院......”

“可對於她來說,你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十七歲,在?迦南六中?的小花園……”

“後來,她出國留學了,你經常跑去費城......”

“你們在?一起了,她說水仙百合的花語是期待重?逢......”

“你們生了一個孩子,名字叫江彥詞,阿喃說李斯特有首曲子叫獻詞……”

“你們過得?很幸福……”

“……”

“她檢查出了急性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