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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還是春暖花開,到了黃昏時分的細雨便止不住降落。
車窗上被蜿蜒而下的雨水模糊了,元霜望著柏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耳邊是江譽那一番警告的話語。
“他身體不好,腿傷就沒有真正康複過,那天倒在了大雪裡,舊傷變得更嚴重。”
“……那天你在乾什麼,跟俞淮在一起吧?”
“你知道他那天流著血躺在雪夜裡,手裡還攥著你給的戒指嗎?”
江譽的麵孔既冰冷又帶著對元霜的失望,“小姐,我以前支持你跟段總在一起,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們對彼此都有感情,可你放不下以前的事情,你恨他,後來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是因為我發現原來愛也會傷害人。”
他的字字句句都闖進了元霜心裡。
讓元霜明白段寒成那樣恐懼驚慌的眼神是為什麼。
原來那天。
段寒成下飛機了。
原來那天,他拚了命在大雪裡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可最後卻倒在了她房門口,不僅被捅了一刀,還親眼看到了俞淮進了她房間,他躺在大雪裡流血,她跟俞淮在一起。
他跟搶劫犯殊死搏鬥,差點沒了命,而她給俞淮倒了杯熱茶,為他趕回來而感動。
那晚他躺在雪裡,望著她房間裡的一抹燈火,該是何種的撕心裂肺與失望?
這都是元霜無法想象的。
雨越下越大了。
元霜止不住地淚流,坐直了身子,她看向前方的雨幕,哽咽著聲嗓,“師傅,麻煩去趟醫院。”
她要見段寒成一麵。
不管江譽如何阻攔,如果嚇唬她,她都要見段寒成一麵,誰也攔不住。
冒著雨趕到了醫院,段寒成卻已經不在早上的病房中了,裡麵空空如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元霜心底裡空了一拍,忙找到護士站,“你好,我想請問那間房的病人去哪裡了?”
護士側身看了一眼,“剛走,出院了。”
“他不是病得很嚴重嗎?怎麼會這個時候出院?”
這裡的病人很多,可段寒成卻是特殊的一個,不僅是因為他的身份,還因為他的病情。
“是很嚴重啊,主治醫生都勸他不要這個時候出院的,可是怎麼都攔不住。”護士合上麵前的病例單,連連歎氣,“現在的人啊,最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
話才說完,元霜便加快了腳步往電梯口奔去。
如果段寒成剛走,腿腳又行動不便,或許現在趕下去還是可以看到人的,哪怕是一眼也好。
電梯緩速下降,元霜急得緊盯著紅色的數字鍵。
下到了一樓,她想也沒想衝了出去,停車場太大,想要找到段寒成太難。
她沒再考慮加快步伐跑到了出口,前方一台黑色的車子正緩速開過去,餘光意外擦過,看到了後排上段寒成的側臉。
是他。
心跳快到噎在了嗓子眼處,元霜緊張得快要乾嘔,好在前方有車子堵住了去路,才給了元霜機會攔住麵前這台車子。
她的人影突然出現,司機險些來不及刹車撞在了元霜身上,猛踩下刹車,導致段寒成身子跟著慣性前傾撞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