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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台吉安排完，轉而想到兩人提到，在撤退時，杏山突然燈火通明。
還有他們剛準備去杏山時，相隔近二十裡還能看到的燈光，就很奇怪。
“你們在杏山看到的，燈火通明的大燈，具體是怎麼一個燈火通明？”
“回皇上，他們那個燈，很白。可以照射的很遠也能看得清楚，至少也超過一裡地。”
“從城頭照射一裡地外？”
聽到這個距離範圍，黃台吉驚呼出聲，有了這種神器，想要夜襲都是不可能的了。
夜襲之所以能成為一種攻城手段，就是因為能見度低，大軍排布不會被守城的人發現。
控製城門後，大軍進城城內反應不過來，從而成功奪城。
而有了這種燈，就算控製了一個城門，大軍行動還是會被其他地方的人發現，最終城門重新被奪。
“還有明軍的火炮，威力非常大，他們的開花彈就算沒有擊中人。爆炸了也可以傷人，阿濟格的手就是這麼受傷的。”
“阿濟格和你，都距離拒馬一裡外，他們的火炮，是從多遠的反向射到你們那的？
還有，除了射到你們身上，你們後方有沒有被射到？”
“多遠的我們沒有看到，前麵火器的硝煙太大了，大概率是從他們的軍陣中射出的，我們身後，最遠的地方有兩百多米被炸到。”
黃台吉聽著濟爾哈朗的回複，看向尚可喜。
“皇上，親王和郡王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明軍防線一裡地，勇士們射箭射到明軍，說明明軍距離不超過兩百步。
以此來推斷，明軍火器的射程是在兩裡至三裡地，不如大清最近買到紅毛人的巨炮。”
“很好，有克敵的辦法就好。
這個皇家陸軍，還真是難辦啊，崇禎小兒可真是開竅了，那個皇家商號，不拉攏必對大清造成阻礙。”
黃台吉思索片刻，看了看眾人，八旗的精銳不能去填皇家陸軍的槍眼，他們需要更加合適的炮灰。
“此次戰事失利，我們吃虧在明軍提前布防，安裝了拒馬，騎兵衝鋒受到了限製。
再加上明軍善用火器，守株待兔，讓三旗撞上了槍口，這並不能說明皇家陸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他們很弱。
隻能通過埋伏，耍手段，用陰謀的衛所，都比不過我大清勇士的堂堂正正。
和崇禎小兒一樣，除了不停換首輔，一點能力都沒有，不像朕，禮賢下士，能人善用。”
黃台吉念著崇禎，心中就更加有信心了，他對於崇禎的各方麵，那都是看不起。
“恭順王，智順王。”
“皇上！臣在！”
被念到名字的孔有德尚可喜，站出來回應，心中微微有些激動，他們知道他們機會來了。
平常攻打鬆山，洪承疇這邊物資豐富，人員眾多，還龜縮著，常常互相射半天，清軍除了碰一鼻子灰，啥都撈不到。
現在黃台吉很明顯是讓他們去對付這個皇家陸軍，這才是硬碰硬的功勞。
對於皇家陸軍的槍械，他們並不了解，但對於明國的官僚作風他們可太了解了。
在他們看來，皇家陸軍不過是占了埋伏的便宜，論對火器的運用，他們自己就是專業的，還沒有怕過誰。
滿清這邊，從崇禎年間開始，吸收了遼東絕大多數的人才資源，當年有遼東這麼多年的火器底蘊在的。
尤其是孔有德，彆看他在帶清能征善戰，可實際上，當初要是官場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正直，帶清都弄不到明朝的火器基業。
當年孔有德受孫元化派遣去山東，因為糧餉補給兵變叛亂，打回登州後孫元化戰敗，被老部下孔有德俘獲。
不過孫元化威望還在，愣是說服他們，願意接受招安，從這也說明，其實明朝叛亂重新接受招安，並不是死路一條。
或者說崇禎的觀點，完全是子下麵人的觀點，那個人是不是逼於無奈的叛變，不在於崇禎，而在於朝堂大臣給崇禎的消息。
招安期間，清初封的“忠烈禦史”王道純，因為官場政見，對於招撫派極力反對，藏匿了招撫文書。
這讓孫元化已經安撫好的孔有德，久久不能被招安，害怕之下，重新叛變。
孫元化這次又說服孔有德了，表示自己要去京師求情，親自拿到招安文書，結果這一去，王道純直接對孔有德動手了。
孔有德徹底反叛，打的一團亂，帶著所有火器大炮，還有孫元化與徐光啟在明朝的西洋火器工匠班底，投奔帶清，最終葬送了大明在遼東的火器基業。
黃台吉同樣看著孔有德，要想對付明人火器營，善於使用火器的漢軍，才是最好的打手。
“你們漢軍善於使用火器，正好，即刻帶領漢軍，明早之前，要在鬆山杏山之間構築防線，抵禦明軍。
我會將盾車都調撥給你們，濟爾哈朗會支援你們，到時候明軍主動過來，你們將他們炮兵和火器營壓製住，讓鑲藍旗的騎兵衝鋒。”
聽到黃台吉的命令，兩人暗道果然，這個差事掉到了兩人頭上，尚可喜想了想，若是這時候動兵，明天戰鬥力怕是開槍都能睡著。
“皇上，若是連夜行軍，恐怕會造成士卒疲勞。
臣建議暫時集合北側，西側的火器軍士趕往布控要道，他們距離近，還能有一個多時辰的休息。
同時總營，還有後方錦州休整的火器營，則是明早再補充北側和西側的防禦，您看如何？”
“嗯，準了，就依智順王所言。”
這次初步的接觸，黃台吉並沒有太當回事，一開始的氣也都消了。
如果不是阿濟格太莽撞，派了兩波斥候就直接全軍出擊，沒有探清楚拒馬，甚至不會被打的這麼慘。
沒有加特林的時代，三段射隻能碾壓步軍軍陣，大股騎兵始終是無法抵擋的。
“哼，漢人的火器！等朕打了明國，這火器一定要禁了。
我愛新覺羅家是馬上的皇帝，可不能被這些漢人的火器給阻擋了，也不能讓周邊小國，學會了使用火器。”
還沒有打下大明的黃台吉，已經激發了骨子裡，草原人對火器的恐懼和短視，籌劃起了怎麼禁火器。
“明天八旗準備散播孫傳庭前來換帥的消息，同時死守設防，我就不信洪承疇這個烏龜一直不出來。
現在全部回營休息，阿巴泰，多驛，你們準備守好西側，明早鬆山估計會向你們動手，前來支援孫傳庭。”
“臣等遵旨！”
見一切安排妥當，黃台吉擺擺手，讓眾人各自回去，他們最多還有兩個時辰休息了。
一夜無話，錦州的滿清這一晚，都沒有睡好，反而是鬆山和杏山，一邊照常睡覺，一邊慶功拉歌結束，進入了夢鄉。
清晨，隨著第一抹陽光照亮天空，睡醒的京師又開始了它的喧囂。
和崇禎起了個大早的陳燁，已經在無人機機場，和亢奮的崇禎，緊緊盯著無人機的飛控屏幕。
現在的無人機已經飛過了山海關，正在向著寧遠空域飛去。
“店主，昨夜根據回報，現在建奴三個大營，每個大營估計相隔有十裡地左右，圍繞著鬆山，形成了一個三十裡長的包圍圈。”
“每個大營相隔十裡左右？分散起來不好打啊。”
陳燁算了下，按照這個範圍，滿清的大營，每個總營得有三萬人以上。
“老朱，你準備了多少個炸彈？”
“純炸彈一共二十個，燃燒炸彈三十個，咳咳，等會朕要先給黃台吉送個大禮，讓他聽個響。
昨晚建奴都沒睡好吧，這時候精神肯定很差，朕給他們提提神。”
崇禎樂嗬嗬的盯著電腦的屏幕，一臉的壞笑。
“那估計黃台吉是聽不到這個響了，爆炸速度能達到上千米每秒。
而且你要給洪承疇發個報，彆哪個總兵閒著沒事，大清早和建奴來個熱身仗。”
“說的也是哈？朕這就讓電台室傳信。”
崇禎拿起對講機，吩咐一遍後，繼續看著屏幕上方。
此時的遼東錦州區域。
昨夜滿清大營異動，鬆山大營到處警戒，知道已經被圍困的鬆山軍士們，處於一片肅穆中。
洪承疇根據指示，對鬆山西側，北側，乳峰山所在的東側，都進行了布控，本來今天該例行出去打一場，消耗滿清的。臨時停下了。
他在等合適的時機，或者說，崇禎說的，要他等待合適的時機。
此時的西側，尚可喜和孔有德已經領著滿清的漢軍，在濟爾哈朗的監督下構築防線。
孔有德在陣地前，看著鬆山方向，望著兩邊橫排的火炮，滿是自信。
“王爺，斥候彙報！杏山的明軍動了！”
“好，通知兄弟們，火炮準備！等他們到四裡地的範圍了，就開始發射炮彈，他們的火炮射程可不短。”
一隊隊清軍將火藥塞進炮身，點著火把等待著。
一個時辰後，濃霧消散後的錦州，可見度極高。
在滿清火器營的目光下，四裡地的外圍，一隊隊推著三輪車的皇家陸軍，分散隊形，將火炮在平地上組裝，在他們身後，是整齊列隊的火槍兵。
更後麵，則是二十輛卡車，玻璃上被貼滿了鋼板，汽車發動機抖動讓這一片噪音極大。
隻是孔有德這邊的火器營，和火器營後麵濟爾哈朗，注定看不到近五裡外的汽車了。
“王爺，明軍那邊好像在組裝火炮啊！這隔著四裡地呢，他們打的到我們嗎？”
“他們估計在等我們進攻吧，嘿，這群人還真是伏擊上癮了，不過咱們就如他們所願。
那個，盾車準備，推進三百步，給我堵住明軍的炮彈，然後讓佛郎機炮發射，將明軍隊形打散。
通知鄭親王殿下，讓他的騎兵準備，衝散明軍，通知智順王，等會跟緊點，注意咱們兄弟的命。”
“恭順王，他們的不是開花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