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皇帝的命令出不了宮是常識,這些傳出來的旨意,無不是皇帝下麵的人在互相爭鬥。
“一切還要等到了京師才知道。
不過柳姑娘那邊,你準備怎麼處理?若是慢了,去京師可就趕不上了。”
“今日我就吩咐家中收拾好,明日我去提親,儘快將她迎娶進門,然後直接帶上她前往京師。”
錢謙益想了想說道,既然崇禎都已經給他機會了,那他不抓住可就太蠢了,至於那邊要怎麼給他背鍋,他根本不管。
“錢升,錢升,過來。”
“老爺,怎麼了。”
錢家的老仆錢升聽到呼喚,趕緊過來問道。
“你馬上去找錢養先先生過來,就說我已經決定好迎娶柳姑娘了,需要有人幫我收拾家裡,準備物什。
然後再去給三夫人說一聲,讓她這幾日去城裡住著。”
第二天,錢謙益從虞山乘轎,到了縣城邊界,在城外湖邊上了一艘小船後,漸漸向湖中遊著的一條畫舫行去。
畫舫中,一襲綠絨女衣的柳如是站在飄窗邊,看著逐漸行過來的小船,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一頭柔亮的黑發,橢圓形,卻又異常白淨細嫩的臉蛋,一雙顧盼含情的細長眼睛,在遠山般彎曲的眉毛下,流動著美妙動人的波光。
光潔平整的前額,使她的臉容顯得高雅;微微張開的鼻翼和緊閉的小巧的嘴唇,又使她有一種果決的羈傲不訓。
柳如是今年剛好二十四歲,和錢謙益相差了足足三十歲,可這個差距並沒有讓他感受到距離。
由於幼年就被妓女帶大,所以她對於缺失的父愛異常渴望,十四歲那年,她就嫁給了已經花甲的周狀元。
之後跟隨的,也多是身有功名,年紀偏大之人,這是她在彌補自己從小缺失的父愛。
“姑娘,虞山先生還真是放不下你啊,這才回去幾日,就又來尋你做詩了。”
“你這丫頭,在亂說要被抜舌頭的。”
“婢子不敢了。”
被柳如是嚇了一跳的婢女,恢複了老實,繼續給柳如是整理著頭發。
等了一會,兩船逐漸靠近,錢謙益靈動的從小船跳到畫舫上,跟隨婢女進了船倉。
隻是今天他沒有直奔主題,而是一直在討論詩詞,這讓柳如是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先生可有事情要說?”
“柳姑娘聰慧,陛下派錦衣衛來傳召,我還有幾日就要乘船前往京師了,若是順利,就能重新為官。”
“什麼?”
柳如是本來就白的麵容,此刻顯得更白了,她感覺自己心瞬間又破裂了一般。
一種絕望和委屈襲來,命運的悲苦讓她眼睛裡有了水汽。
“那,那真是恭喜先生了,如是也沒什麼好送的,就以茶代酒,祝先生一路平安。
隻是以後如是不能在先生身邊照顧,先生還請保重,若是想如是了,先生寄封書信,寫篇詩句就好。”
柳如是說完,抿著嘴唇,牙齒輕輕咬著,她以為這是錢謙益在和她訣彆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