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隨著最後一千石糧食從新軍營區旁被拉走,戶部新任的員外郎何昊,迫不及待的向他的上家傳遞了消息。
整個京城的糧商都收到了這個消息,出城的商人團隊們,騎馬的騎馬,駕車的駕車,開始向京師周邊輻射,要將各州府的情況儘快回報。
範三抜開始著手準備操控糧價,隻是還沒有開始傳信,就聽到錢莊外麵傳來一陣爭吵聲。
“德子,怎麼了?外麵何事吵吵鬨鬨的。”
“老爺,大事不好了,城中咱們錢莊的那些客戶,都來找咱們兌換銀子了。”
“什麼?這個時候來兌換?”
範三抜臉色一綠,在皇家商號購買糧食可是需要使用現銀的,崇禎和陳燁都不傻,他們都在推廣代幣,怎麼可能又收銀票?
雖然確實收了一些,可又倒手賣了出去。
範三抜他們的現銀大部分都已經買糧,或者周轉了,庫房隻剩了不到一萬兩。
平常這些使用銀票的大人物,輕易也不會過來兌換,畢竟現銀雖然拿的安心,可他不方便攜帶不是?
所以基本有銀票的人很少會去兌換,他們流通出去的銀票,大部分也是賄賂,銀票往往會在其他地方的錢莊兌換。
“你趕緊把銀庫所有銀子都搬出來,不對,你在馬車車板墊上木塊,隻留表麵兩層是銀錠,裝在車上拉到院門,馬上去做。”
“好的老爺,那個,庫房的鑰匙……”
“給你,趕快去。”
範三抜將鑰匙丟給仆人後,整了整衣服,走出書房,沿著院子走到錢莊鋪子大堂。
剛進大堂,就看到了滿身肥肉的周奎,還有數名他熟悉的勳貴,更多的是一些陌生人。
這種人他們錢莊一樣會恭恭敬敬接待,因為有些賄賂是見不得光的,都是代言人來兌取。
“誒喲,這不是嘉定伯嗎?嘉定伯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錢莊了?這是要支取?”
“沒錯,老夫聽說你們這錢莊現銀都已經沒有了,而且還倒欠了債務,這個不假吧?”
“哎呀,嘉定伯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天下哪有錢莊拿不出錢的道理?
咱們又不是何藍那些錢莊,您等著,我已經吩咐仆人去將庫銀拉出來了,大家安心,想取的都能取到。”
聽著範三抜這麼爽快的答應,跟著周奎過來的一群人都遲疑了,有些猶豫要不要取。
明末的錢莊存銀不比現代,你存他不僅沒利息,還要給錢。
可就算這樣,做生意的也還是要去存,因為大量攜帶銀子,肯定沒有攜帶銀票來的安全,而且銀票還分種類。
一種是兩地有記號的掛號銀票,類似於現在的彙款,如果被搶了,隻要原本銀票的主人可以取,原本的主人也可以備注重開銀票。
另一種才是正常的萬金油銀票,隻認票不認人,這裡大部分人都是第一種,存著的銀子突然說沒現銀,取不了了,大家都會擔心。
等了一會,錢莊的護衛團團圍著五輛馬車,每輛車上都整整的疊放著幾層銀子。
“老爺,現銀拉過來了,一共五萬兩。”
“各位,各位聽我說。”
範三抜等仆人將銀箱拉過來後,一邊越過護衛打開一個銀箱,一邊大聲將擠兌銀票的人吸引住,不讓他們去細看。
“我們錢莊最近確實在做些大生意,所以確實使用了很多庫銀,但我也一樣保存著五萬兩現銀,以防備誰家突然急用,可以用到。
如今我那份生意已經到了關鍵部分,暫時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了,不過,大家要兌的,如數兌還。
如果這裡不夠,我去孔家,去喬家,去我們山西來的各同鄉家,借我也要給諸位借來。
可如果大家願意幫範某一次,等範家從各地分號運銀過來再兌換的,我範家感激不儘,承諾日後所有手續減免。”
聽到範三抜的說法,為首的幾人都互相商量了一下,不再堅持兌銀。
他們這麼多人其實拿著的是至少二十萬兩,要是兌換,現場的銀子肯定不夠,可問題就出在這了。
彆人說的很明白,現在是他們的難處時期,都是做生意的,要是不理解,這時候擠兌了,彆人大不了從其他錢莊湊,可以後就沒有這麼好辦了。
山西人在各地的商號那可都有蹤跡,以後做生意也是要互相扶持的。
幾人商量的空檔,範三抜遞出一張銀票,偷偷塞給了周奎,瞬間周奎的麵色就從冷漠己變成了一臉熱切。
“哎呀,諸位聽本伯說一句,既然範掌櫃有難處,那就彆為難他們了,他那生意本伯也知道,穩賺不賠的。”
“嘉定伯高義,後生佩服,您放心,以後嘉定伯的銀票,我範家都不收手續。”
本來就是被一個勳貴攛掇著順帶過來的周奎,瞬間變臉一般,轉而當起了和事佬,範三抜也跟著笑出聲,穩住了眾人。
“範兄,如此我們也助你,若是要現銀,隻管說,我家中還有些現
親,本章未完,還有下一頁哦^0^銀,可以助你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