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姑娘的右手被燙傷了
天還黑著,正門下守軍打著哈欠剛剛打開了城門,晨起上朝的百也才剛剛自府裡,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從正門駛了出來。
到了巡西城察院門前,一個穿著青袍的男子不待馬車停穩就匆匆下來。
守在察院門前的兩人一看見他連忙行禮:
「大、大人!」
來人一言不發大步走進了察院裏,獄卒衙役幾十號人被綁縛在地,他看都不看一眼,隻大步走到了正堂。
正堂裡,餘四妹正在看著連夜審出來出來的證詞,見他來了連忙站起:
「方老大。」
「啪!」方祈恩一抬手,一個耳重重地扇在了餘四妹的臉上。
「皇爺吩咐的差事你就是這般做的?」
餘四妹角被磕出了,他連臉都不敢捂,彎著腰低聲道:「是奴婢我有負皇恩。」
方祈恩後匆匆跟了幾個同樣穿著布的太監進來,見此景,大氣都不敢。
將打過人的手背在後,方祈恩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餘四妹:
「你既然連這等事都做不好,也不必做了,回宮領罰!」
餘四妹連忙跪下:
「方老大,我辦砸了差事,自知是罪該萬死,隻求能讓我親手把人給置了,也是讓我對皇爺有了個代。」
他言辭懇切,頭磕在了冷冰冰的石板上,方祈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後的幾個太監。
那幾個太監拿起手中的麻繩枷鎖上前了幾步:
「四鼠爺爺,您也別怪一爺爺心狠,要不是要上朝,皇爺都要親自出宮了。」
餘四妹當然知道方祈恩是為了自己好,他們當奴婢的所求的哪裏是什麼功勛名聲,不過是主子憐罷了,主子憐惜你,伱無功也是有功,主子不憐惜你,萬功在也是有過。
方祈恩又是兜頭給了他一耳刮子,又是讓他帶枷回宮,不過是替他求皇爺的垂憐。
餘四妹被人綁了帶走,方祈恩又問他手下那些戰戰兢兢的番子:
「沈娘子如今在何?可是已經回了沈宅?你們派人跟著了嗎?昨夜傳信說沈娘子了傷,請了大夫沒有?帶著我的帖子去請醫。」
隻見那個番子躬道:「沈娘子如今還在察院後麵的值房歇息,說案子不了結,便不離開此。至於沈娘子上的傷,邊的丫鬟看過了之後,便不肯再讓卑職找大夫了。」
聽了這話,方祈恩急急忙忙往後堂走去,剛從圓門繞進去,就見一堵東牆下麵有兩個人正站著說話。
聽見了哭聲,他當即停下了腳步。
「圖南姑娘,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昨晚沒有回家,想來也不至於鬨這般!」
男子量不低,說話卻帶著怯,嗓子裏著哭音。
站在他對麵的子懷裏抱著一把劍,頭發極為利落地梳在腦後,上隻穿了件束袖夾,說話的時候白氣散在空裏,讓人乍一看還以為的臉上覆了層霜雪。
「錢差爺不必如此,那些人既然早有預謀,自然要把一切障礙都掃除乾淨,您毫無防備之下也不過是多折進去一個。」
一牆之隔的方祈恩忍不住抬起頭,將笑意憋了回去。
聽了這種「安」,錢小五越發沮喪,哭聲越發不住了:
「我了沈夫人和姑娘多番照顧,卻沒派上用,實在慚愧。」
圖南整日在廚房勞,不手指壯,連臉上都不如阿池那般白皙,五也隻能說是稍有秀麗,看著卻一直是溫和可親的樣子,彷彿不溫不火的桌上一盞水,今日這般打扮反倒顯出了脖頸修長腰板筆直,勁瘦的腰肢如同竹叢邊的另一棵竹。
「錢差爺客氣了,您在牢中一直對我們夫人多有幫襯,我們夫人也是知道的。」
錢小五自己也清楚,要不是沈夫人專門點了他,他現在就應該在和外院那些人一般被綁了用刑。
看了一眼圖南清朗的眉目,他張了張,還想說什麼,卻被圖南打斷了。
「錢差爺,我們夫人醒了是要用膳的,我先去廚房了,如今這後院裏多是我們沈家的眷,您來往也不便,以後有事在圓門我一聲就是了。」
「好好好,我就在側門上守著,姑娘有事隻管吩咐。」
目送那個穿著獄卒裳的年輕人垂頭喪氣地離開,方祈恩抬腳走上前。
「圖南姑娘,沈夫人子可還好。」
圖南微微抬眼,看了看他:「大人,你們西廠的人一直在外麵守著,怎會連我家夫人子如何都不知道?還是說各位大人最會的就隻是聽壁角?」
被人這麼刺了一句,方祈恩也不惱,他笑了笑:
「是我等疏忽才讓沈夫人險境,在下是特意來向沈夫人請罪的。」
說完,他對著圖南深深行了一禮:
「圖南姑娘累了。」
圖南腳下一轉,避到了一側。
歪了歪頭看著這個格外俊俏的男子,眉頭輕輕一皺。
這時,一個穿著青棉比甲的丫鬟急匆匆跑了過來:
「圖南,姑娘醒了。」
方祈恩也不多話,隻跟在兩人後,見兩個丫鬟一個進了偏房一個去了廚房,他也在偏房門前站定。
趙肅睿剛睜開眼,臉就皺到了一起。
疼,渾都疼,看來昨夜摔的那一下著實不輕。
手上的燙傷已經被抹了藥包起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就看見阿池端著熱水盆走到了窗前:
「姑娘,您醒了?」
「什麼時候了?」
「寅時三刻,您剛睡了一個時辰。」
「噝——你和圖南都過來了?那宅子裏的事兒歸誰管?」
「圖南給了青鶯。」
青鶯?這倒是個人選。
夏荷心中有愧,敬也畏,柳甜杏也聽指派。
倚在床頭,趙肅睿在心裏想了片刻,勉強有了些神,阿池用帕子給他臉,他不耐煩阿池輕手輕腳,直接自己拿過來抹了兩把。
「圖南呢?」
「圖南給您端吃的去了,飯食都是親手做的,五一直守著廚房。」
「施新梅呢?」
「在那邊耳房裏,圖南讓幾個手腳利落的小丫鬟守著呢。」
「我睡了之後西廠的人可有再找問話?」
「沒有……」
見門簾掀開,圖南提著食盒進來,趙肅睿剛想說自己沒胃口,就聞到了一淺淡的香氣。
他還真了。
「姑娘,我包了些餛飩,您先吃些吧。」
「哦。」
拿起細白瓷的湯匙吃了兩顆餛飩,趙肅睿又抬起頭看著兩個丫鬟。
屋裏剛剛被阿池點亮了一盞燈,暖暖的照在兩個丫鬟臉上都著蒼白。
「你們倆也是一夜沒睡吧?」
他剛說完,就看見阿池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姑娘,您……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到了九泉下都不知道該怎麼給老爺夫人請安!算阿池求您了,您多顧念自己吧!」
趙肅睿嗤笑一聲:
「幾個沆瀣一氣小獄卒,哪能傷了我?」
阿池見自家姑娘毫無悔,心裏不一苦:
「姑娘……」
趙肅睿卻喝了兩碗餛飩湯,又看向圖南:
「我之前讓你去查施新梅見過的孫大奇生前同袍,你可問出了什麼底細?」
圖南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