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坐牢(1 / 2)

宮闕有時晴 六喑 1851 字 2023-04-06

第100章坐牢

噴嚏聲驚了正抱著棉被的圖南,轉過,一臉關切:

「姑娘,你到底是寒了。」

趙肅睿想擺擺手,卻還是舍不得懷裏的小暖爐,他吸了吸鼻子,語氣不屑:

「是我這子太差,不是冷的。」

圖南無奈,轉繼續整理著被褥。

趙肅睿看著的作,又了子。

今日是他在牢中呆的第三天,那個巡城史自然不敢怠慢他,他堅持要住在牢裏,那人恨不能把自己家都給他搬來,可冷還是冷。

牢房,畢竟是牢房。

就算這一間有一扇能通氣的窗子,又是冬天,了些黴爛的氣味兒,也依然讓錦玉食慣了的趙肅睿覺得汙穢難忍。

第一天夜裏,他下鋪著厚厚的棉墊,上蓋著簇新的棉被,也依然能聞到有惡臭氣從磚間如藤蔓一般地生出來爬在他的上。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的氣味兒,汙、便溺、眼淚、見不得的暗與塵糅雜在了一,就算用凈水漂洗八百遍再蓋上一尺厚的黃土隻怕都不能將這氣息徹底掩蓋。

雖然是出生金玉之家,趙肅睿也不是真的一點苦都沒吃過。

習武是要吃苦的,當皇子皇帝也不全是安然閒適,更不用說他還上過戰場,在西北的草原和荒漠上與兵卒同吃同住了半年。

隻是當時要麼子疲累神漿本顧不上去想苦不苦,要麼就興致地跟人說起戰法說起殺敵,就算苦也甘之如飴了。

牢房裏沒人陪他說話,也沒有數以千計的敵首讓他砍。

隻有伴著月零星被風吹進來的碎雪,還有牢房過道裡獄卒來回巡視的腳步聲。

在這樣讓人難以眠的夜晚,趙肅睿躺在床上,唯一能想的就是沈三廢。

看著沈家宅邸裡殘留的那些沈三廢年時的跡,趙肅睿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它們與如今險狡詐又刻薄的沈三廢聯想到一起。

有個才氣縱橫又開明不迂腐的爹。

有個颯爽疏闊又真兒的娘。

比起他那個表麵開明實則多疑又好名聲、到死都不肯信他的父皇。

比起他那個捂著眼睛不肯看捂著耳朵不肯聽,做夢都想讓他去替皇兄死的母後。

沈三廢有著他做夢都沒想過的一對好爹娘。

偏偏,了這麼一副模樣。

天下罕見的狂徒,古今難尋的反骨,竊占皇位、擅用皇權……

「當皇帝當得正歡,還嘲諷我用權?哼!」

「裝模作樣,還掉眼淚!」

想起那天看見沈三廢站在沈家門前用他自己的子落淚,趙肅睿就氣哼哼地翻了個,也顧不上什麼氣味兒不氣味兒了。

片刻後,他又翻了回來。

「沈三廢到底能不能把朕救出去?要是擺出個皇帝架子直接撈我怎麼辦?那不就了朕是個耐不住子的匹夫,反倒要靠以帝王之來救我?」

想著想著,趙肅睿的腦海中甚至有了畫麵——人從衙門口栽蒜似的一路跪到了牢房門前,他,堂堂昭德帝,坐在牢房裏,可憐衫淩,穿著一龍袍的沈三廢大步走進來救他出去。

呸呸呸!

越想越覺得心頭火大,這牢房單間裡有三個火盆,讓他越發燥熱起來。

第二日醒來,他發現炭盆熄了,上的被子大半掉在了地上,剛坐起趙肅睿就覺得一陣頭昏腦脹。

看著獄卒從外頭買來的湯和油餅也不合胃口,

這時候,趙肅睿才覺得日子難過起來。

獄卒被上峰敲打過,萬不敢對他無禮,可也就是那樣兒,連壺水都倒不好。

上裹著被子靠著牆坐著,一會兒覺得上冒了汗難,一會兒覺得有涼風從太往腦袋裏鑽。

趙肅睿索站了起來,在牢房裏一圈兒一圈兒地走,一邊活筋骨,一邊也讓自己有點兒事可做、

圖南背著一個大包袱出現在牢房裏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姑娘」披著發在牢房裏轉圈兒,腳上沾著枯草葉子,上裳也都是皺的。

「姑娘?」

「圖南!」

一見到圖南,趙肅睿的眼睛都瞪圓了。

獄卒打開牢房的門,圖南給「」帶了換洗的裳還有原本正在看的書。

當然,最讓趙肅睿高興的,還是圖南帶來的燜羊排。

這次的羊做得很是清淡,湯白,彷彿隻是在鍋裡用清水煮過,卻又濃香四溢,竹製的食盒裏仔仔細細地墊了棉布,湯端出來還是熱的,趙肅睿也不挑揀,喝了一大口,立時覺得自己上的竅都通了氣。

除了這一道羊,還有四個小碟,分別是豬蹄凍、臘菜頭、清拌蒜薹、梅乾菜炒藕片,主食則是熱騰騰的麵餅。

甚至還有一壺溫好的黃酒。

趙肅睿喝了一口酒,再啃兩口,坐在床上的姿勢都變得隨意起來。

「圖南,你留在了城裏,那莊子上給誰了?」

「奴婢換了培風回去,隻讓一個人回去,沒讓莊子那邊知道您這邊的消息。」

這倒不錯。

趙肅睿沒吭聲,狂啃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