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入獄(1 / 2)

宮闕有時晴 六喑 2409 字 2023-04-06

第97章獄

巡城史於鬆柏是在床上被人給薅下床的。

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的屬下,他打了個哈欠問:「可是哪失火了?」

「大人,不是失火,是出事了!有一沈氏婦人在咱們衙門裡當堂殺了人!」

於鬆柏哈欠打了一半,下差點兒從臉上下來砸在地上。

「那婦人是什麼來歷?」

「不、不知道!說要出首告發今夜來自首的胡會,我們將胡會拉出來讓指認,竟然直接從袖中掏刀出來將人殺了!」

「胡會?」手上提著子,於鬆柏歪頭看了自己的屬下一眼,「是胡家那個破落戶侄子?」

「正是他。這次他來自首,說是殺了個娼。」

一個娼?

於鬆柏並不放在心上。

穿好了子又穿鞋,他的屬下已經將他的帽捧在了手裡,提上皂靴,於鬆柏的眉頭微微皺著:

「姓沈,之前正西坊沈宅的沈家兄弟二人聚賭一事是西廠的人來親自打點的,你可還記得?」

「屬下記得。」

「按說他們用了沈宅聚賭,那沈宅也該抄沒,結果文書裡又多了一筆霸佔旁人家產……」

於鬆柏斂著上的袍,腦子轉的飛快。

像他們這種在在燕京城裡置治安的小,最要的就是將自己治下所有的相關關係整理清楚,決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判了案子,結果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

沈家兄弟二人一直牽連到了西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怎麼也算是於鬆柏治下的一樁大案了,到現在還沒徹底審結,於鬆柏當然記得清楚。

「那沈氏與這沈家兄弟可有牽扯?」

「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也別查這一樁。」於鬆柏又將人住,「那婦人當堂殺人,要麼是瘋的,要麼是狠的,將來歷細細查清,再尋了夫家或者娘家的人來!」

「是,屬下明白。」

終於穿好了一服,於鬆柏沒有對著鏡子想要將帽戴上,隻見黑黝黝的鏡子裡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又看向自己的屬下:

「你看本這帽子戴得可是端正?」

屬下半彎著仰著頭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才說:「大人帽子左邊略高了些。」

左邊?

於鬆柏抬起左手了左邊的帽子。

屬下急了:「大人,是小人的左邊,您的右邊!」

於鬆柏連忙又去自己另一邊的帽子,又氣又急:

「你一個小人,哪裡有伱的左右?」

——

巡視西城察院的大堂上,殺了人的趙肅睿麵前擺了把椅子。

他沒客氣,屁一落就坐了下去。

四鼠看著這「沈娘子」的做派,心中唉聲嘆氣。

「沈娘子,我家主人明日有要事,實在顧不上您這,您何必今日手呢?」

趙肅睿眼都不抬,用腳尖兒點了點那胡會橫著的方向:

「那等醃臢貨,怎配多活一日?再說了,我做什麼,與……有何關係?」

沈三廢能聽見他心聲的時候,他可是說了隻將胡會送去五城兵馬司的。

突然,趙肅睿笑了起來。

起初隻是「噗呲」一聲忍俊不,接著就了大笑。

沈三廢!如何能想到?自己在麵前裝腔作勢,彷彿渾不在意。

結果呢?他趙肅睿抬手就將人殺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那沈三廢此時定然還以為他在沈家宅裡安安穩穩地又吃又睡吧?指不定還覺得他這慣於耍弄權的皇帝早就將一個人的死拋諸於腦後了!

他偏不!

沈三廢!損他!罵他!譏嘲他連做人都不會!什麼是人!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不過是自以為有些誌氣的匹夫罷了,誰不會做?他就要做給沈三廢看!他是不屑!不是不能!

「四鼠,你帶著人走吧。我既然當堂殺了人,自然是給有司置,你們立在這兒算什麼呢?」

聽見沈娘子隨口破了自己份,四鼠的頭又低了幾分。

「沈娘子,我家主人時刻將你放在心上。」

剛說了這一句話,四鼠就看見剛才又淡定又瘋癲的沈娘子猛地抬起了頭:

「東西可以吃,話不可說!什麼放在心上!你說的是什麼昏話?」

不管是沈三廢那等險小人時刻將他趙肅睿放在心上,還是為一國之君的趙肅睿把一個險小人沈三廢放在心上那都是鬼話!

嚇人的鬼話!

殺人不眨眼的昭德帝忍不住打了個寒,又擺擺手對四鼠說:

「你們趕走!」

四鼠抬頭看了看這衙門一眼,又看了看幾個被西廠番子攔在一旁的衙役,最後又低著頭說:

「沈娘子,天大的事,總有我等替您擔下,您不如早些回去歇了……」

「我不去。」抬起眼看向自己從前最得用的大太監,趙肅睿冷冷一笑,「你們能替我擔下什麼?我又有什麼要你們替我擔的?我不過是殺了個該殺之人,是非功過也不是你們這些……能定的。」

舌尖在齒上一沾,說慣了的「貓狗畜生」幾個字到底沒有說出口,他話鋒一轉,又說:

「既然做了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總要多做幾天,你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沒有我依仗的種種,我仍是敢殺人的。殺該殺之人。」

知道這沈娘子是皇爺放在心頭的人,四鼠不敢輕易違背,帶著人撤了出去卻沒走遠,隻在不遠的路口守著,有邊悉的屬下輕聲問:

「總管,咱們是不是該往宮裡報信兒?」

四鼠搖頭:「明日冬至,皇爺要祭天,此等大事在前,餘下的都要往後一,守到早上,若無事,我回宮去,你帶人繼續守著。」

頓了下,四鼠又說:

「沈夫人得陛下青眼,雖然還沒宮,但是陛下花在上的心思不輸於宮裡的娘娘,你可懂其中的意思?」

「小的明白,總管放心,小的絕不讓沈夫人有閃失。」

於鬆柏坐著雙人小轎冒著雪趕到府衙,就見自己的署燈火通明。

他匆忙忙下了轎子,看著衙役們立在大堂門口不敢,心中頓時怒氣翻湧:

「不過一首,怎麼就將你們嚇了這樣?」

說罷!他轉看了一眼正堂裡胡會的那一,頓時也嚇了一跳。

胡會的臉他早就不記得了,可是這人死得確實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