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幾年,宋雲回前半段還算是按部就班,偶爾遲到,經常性被拉去做各種事,和秦書一起上學,再一起放學。
到了後半段,他請假的頻率逐漸增加。
他的學習速度遠快於學校計劃的教學速度,於是多出來很多空閒時間,他拿這些時間去搗鼓其他的事情。
從校獎到市獎再到國獎,大大小小的比賽他參加過不少,有關學科的,還有學科之外的。
他參加有關學科的各種競賽純純是為了給班上加兩分來補過因為遲到被抓給班上扣的分,其他的才是出於個人興趣。
到了高中最後一小段時間的時候,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是在做做不完的試卷,宋雲回做完了堆積的卷子,下課時間經常翻編程書,有同學來問題就解答,解答完繼續看,秦書到了這個時候也三天兩頭請假,除了宋雲回,沒人知道原因。
秦書請假第三天,同時也是宋雲回連續踩點失敗第三天,他進教室的時候就收到了一眾注目禮。
班主任偏偏這個時候來班上溜達,一眼就看到了他。
宋雲回立馬投降。
又得找倆競賽把分補回來了。
班主任背著手走了。
心裏想著補分的事,宋雲回坐下,順帶隨手掏出一本書擺在桌麵上,前麵的同學趁著沒老師在,轉過頭來問秦書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周圍的其他人也豎起耳朵。
秦書平時話不多,但是人很靠得住,長得也很頂,不少同學挺關心他。
裝模作樣翻開課本,宋雲回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說:
“他這幾天在忙出國的事。”
按理說對方早在剛上高中的時候就應該出國,結果硬生生拖到現在,已經拖無可拖。
出國的事早晚瞞不住,秦書不擅長和其他人說這些事情,現在提前告訴一聲反倒方便。
宋雲回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其他同學卻著實震驚住了。
一個早自習,一句話,消息就這麽傳遍了年級。
高中生活枯燥,尤其是每天埋在卷子堆的時候,很多人就靠著看兩眼帥哥洗洗眼睛換個心情,結果在最後關頭,公認最養眼的兩個帥哥直接走一個,巨大的打擊生生摧殘了人的心靈。
秦書是在上午最後一節課前的課間的時候來的學校。
可能是錯覺,他覺得沿路的人的視線和之前似乎略有差別。
走進班裏的時候,其他人往他身上瞅。
坐在位置上的宋雲回朝他揮揮手。
自己位置上有人,一個同學坐在那問宋雲回題。
看到他來了,那個同學原本想站起來,結果秦書站在宋雲回身後之後就沒了動靜,讓他繼續。
一道物理題講完,同學抱著練習冊和草稿紙離開,秦書彎腰把書包放進抽屜,拉鏈扣上掛著的小恐龍剛好露出個頭。
他很顯然才從什麽地方趕過來,沒穿校服,穿的件白襯衫。
也幸好今天周五,不強製穿校服,學生為了回去的時候顯得光鮮一點,也穿的自己的衣服,他在裏麵不算突兀。
隨手摘下手上的表放進書包裏,他剛想和宋雲回說話,結果前麵人探過頭來問他什麽時候去國外。
很明顯宋雲回已經幫他把事情提前說了。
難怪剛才進教室的時候那麽奇怪。
省去了告知的步驟,秦書直接說下周。
有點過於快了。
宋雲回一早就知道,倒是沒什麽反應,其他人反應就大了。
沒想到對方走這麽快,這下肯定連畢業照也壓根來不及拍。
秦書和宋雲回說話,其他幾個人轉過頭湊一堆自個嘀嘀咕咕去了。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物理,秦書大概是繼承了宋雲回的好運氣,電腦隨機點名就點中了他。
靠近講台的窗戶開著,帶著涼意的風直往教室裏吹。
站在講台上的人的眉眼已經開始逐漸褪去青澀,白襯衫被風吹得微動,手臂上的青筋微微突出,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劃出一連串的符號。
一道大題解出,結果沒問題,過程無可挑剔,老師讓他講講解這道題的思路,說為了方便同學們理解,建議他用圖解法。
這道題和常規的題不太一樣,不能把分析的主體看成質點,也不能隨意簡化。
如此這般,秦書需要簡單地畫一輛自行車。
他一直很流暢的動作詭異地停頓下來。
宋雲回是第一個笑出聲的。
物理老師頭一轉,視線對上他。
他被迫站上講台幫秦書畫自行車。
這下台下的同學是徹底笑了。
這兩個人的真實繪畫水平,除了這兩個人自己,最了解的大概就是他們了。
宋雲回硬著頭皮拿起粉筆,試圖和秦書打配合,一人畫一半,一起搞一輛自行車。
他們畫的自行車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兩模兩樣,要不是因為提前知道他們要畫自行車,不然還真看不出他們畫的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