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沉睡了一年的身體,陸晏舟現在想要做以前最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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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安在裡麵和陸晏舟交流的時候,院子裡的鄉裡鄉親們,也沒有閒著,三三兩兩的擠在一堆討論。
有一些人的說話聲,吸引了王大全的注意力。
“你們說這人要進去幾年啊?”有人問道。
“不知道啊。”
“不清楚。”
“我隻知道我們村四隊之前有個偷知青錢的,好像是判了三年。”
“那今天這個也不是偷錢啊,還是不知道怎麼判。”
“我怎麼感覺他犯的事比偷錢嚴重?”
“我也……雖然沒成功吧,但感覺這事還是不小的。”
關注這邊的不隻是王大全,還有在人群中穿梭的八卦小能手林香梅。
這時,她插話道:“我們村之前有個混混,禍害了人家一小姑娘,小姑娘家人報公安了,那混混被抓進去,據說判了二十年。”
“這麼多啊!”
“好像是說保護婦女同誌,反正就是這樣多!”林香梅說道。
“那我們這邊這個,是不是也差不多啊?”有人好奇問。
“不太清楚。”
林香梅說完補充道:“那邊是成功了的,今天這個沒成功,但是進去吃個十年牢飯,我覺得差不多。”
“活該!讓他那樣缺德誒!”
王大全聽完怕死了。
不過,害怕了一陣之後,他那雙渾濁發黃的眼珠子又轉了轉。
這個時候,周媽媽給大夥兒準備的水燒好了。
隻是普通的水。
畢竟在周媽媽心中,這來的不少人都是來看她女兒熱鬨的,有水喝就不錯了!
至於其他好人,比如說翠雲嬸子什麼的,她之後會單獨感謝。
周黎安在外麵轉了一圈,見沒什麼需要自己做的,就又回去了。
雖然陸晏舟的眼神讓她有點受不了,但她寧願進屋呆著,也比被拉在外麵問東問西的好。
屋內點著煤油燈,在不算明亮的光影下,陸晏舟的五官更立體了。
有一說一,周黎安再次懷疑陸晏舟不是趙翠花生的了。
畢竟如果真是親兄弟,那陸海洋和陸山河可就比陸晏舟差多了。
周黎安注意到陸晏舟額頭上有汗水,唇也有些發乾發白,下意識的找來手帕往陸晏舟額頭上抹了一把。
做完之後,對上陸晏舟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將手帕放在一邊:
“我習慣這樣了,你彆介意。”
“不、介、意。”
“謝、謝。”
聽陸晏舟這樣說,周黎安就放心了。
視線再次觸及陸晏舟有些乾的嘴唇,她出去拿了個乾淨的碗回來,然後給陸晏舟倒了一碗水。
沒辦法,隻有碗,這個家裡隻有她一個人的杯子。
倒完水,周黎安還悄悄往裡麵加了一些靈泉。
陸晏舟剛從植物人的狀態出來,還是要給他喝點好的。
“喝點水。”
看著遞到麵前的水,陸晏舟卻沒辦法自己喝,他垂下眼睫。
“我喂你。”
周黎安也沒想讓陸晏舟自己喝水。
之前給他按摩擦身,他身子她都看了,自然不介意喂她喝水。
“來張嘴。”
陸晏舟:“……”
他發誓,這是他記憶中,第一個人要喂他喝水。
從她說的那句‘她習慣了"和眼前這自然的動作,陸晏舟便能大概想象,她之前是如何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