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了曾智的捂嘴聲，緊接著他又解釋道：“不是孟經理，周總也就是擔心你的安全，絕對沒有懷疑你人品的意思。”

我一頭霧水：“懷疑我……人品？”

“哎呀，怎麼越解釋越亂了，”曾智語氣急促，頓了幾秒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不瞞你說孟經理，我之所以臨時取消了跟吳淩的約定，是被周總突然喊回來的。”

“嗯，能理解，工作第一嘛。”

“不是工作，”曾智否認了我的說法，歎了口氣道，“周總喝了點酒，這會兒正對著院子裡三角梅說話呢。”

我驚訝得沒接上話，腦海裡浮現的是西裝革履的周庭柯蹲在幾株三角梅旁洛洛叨叨的場景，隻覺得不可思議。

“我回彆墅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看來……”曾智語調裡帶著一絲惋惜，詢問道：“孟經理，其實最近周總壓力挺大的。”

這已經不是曾智第一次跟我討論周庭柯了。

心口莫名地閃過一絲煩躁，我平和道：“曾助理，這話你可以告訴林經理，你跟我說，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是嗎？”

“孟經理是因為裴偉的事生周總的氣嗎？”曾智急忙解釋，“孟經理，這件事上周總是有難處的，董事會，周家，還有社會上各種關係，如果連你都不能理解他，我真怕他撐不下去了。”

“撐不下去？”我重複著這幾個字，自嘲道：“如今的周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麼會撐不下去。”

“孟經理不知道，周總他……”

“曾助理，”我打斷曾智，冷靜道，“給吳淩的話我一定帶到，至於周總的故事，你還是留給合適的人聽吧，早點休息。”

沒等曾智把話說完，我果斷地掐了線。

但撐不下去幾個字卻反反複複的出現在我的耳旁，我站起身，望著窗外詭譎的夜色，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撐不下去的感覺，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一夜之後，我如常去公司，沒想到在路上竟接到了孫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