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這個年齡了,沒有幾年可以在任上了,好在給大兒子的路鋪的很好。
這次送他去北方某縣做縣高官,相信在基層多乾幾年,假以時日,調回帝都肯定會比他前程遠大。
而如果不是沈老,他怎麽會卡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步
可是,沈老大公無私,兩袖清風,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
如今他也已經斷了繼續往前走的心。
將顧家的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裏,才是目前該做的。
尤其是玉石礦,他會牢牢的控製在手心裏。
禦寶軒是他五個孩子的。筆蒾樓
而那老東西住的顧園,是屬於自己的娘親的。
那是他們應該得的!
至於大少爺……
千萬別活著,也千萬不要有後人,否則……
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顧城也離開了醫院。
……
北方山村的石頭鎮,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到了那個躺在熱炕頭的女孩身上。
小臉睡得紅撲撲的,臉色如春霞,卷翹的睫毛如蝶翼一般的輕閃,
烏黑的頭發散在肩膀上,似乎如一隻沉睡的精靈。
常卿沒敢動,隻是悄悄的放下了手裏的一網兜已經收拾好的麻雀,忍住狂跳的心,站在炕沿前,一眨不眨的看著睡著的喬喬姐。
他的手緊緊的攢著網兜的袋子口,手心都是潮濕的汗水。
後背似乎都沒汗水打濕了一樣。
顧喬喬的眉頭皺了皺,似乎要醒來,常卿心一慌,放下了網兜就要走。
卻忽然的,顧喬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是做了一個夢。
看著屋子熟悉的一切,還有曬在身上暖暖的陽光,神情忽然變得恍惚起來。
她的視線落在了站在地麵的常卿身上。
常卿還是那身破舊的棉襖,麵龐稚嫩,身形單薄,顧喬喬忽然的眼睛濕潤起來,定定的看著常卿,喃喃道,“常卿,我好像在做夢……”
常卿凝眉思索,看著顧喬喬,“喬喬姐,你剛才做夢了嗎?”
“嗯,我做夢了……”顧喬喬雙眼迷茫,看著常卿低聲的說道。
常卿看到這樣似乎很無助的顧喬喬,心裏一緊,定定的看著顧喬喬,幾息之後,笑著打趣道,“喬喬姐,你一定是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顧喬喬怔怔的搖頭,“不是美夢,是噩夢!”
常卿將網兜放在了桌子上,溫聲的問,“喬喬姐,那噩夢很嚇人嗎?”
“嗯,很嚇人。”顧喬喬近乎呢喃道,“我夢到了我嫁了人,然後出了事,最後我的家人都沒了,我也跳崖了……”
常卿聽到這裏,渾身一僵,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似乎有一個沉睡的意識就要蘇醒一樣。
而這樣的變故讓常卿臉色發白,一顆心也跳得很慌亂。
似乎,自己的意識就要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心驚不已,可是看著好像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顧喬喬,他又狠狠的攥著手,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亂糟糟的情緒壓下去,提高了聲音道,“喬喬姐,你這是做噩夢了,醒了就別想了,我今天抓了麻雀,讓顧嬸用土豆燉上,聽李三爺爺說,可香了呢……”
麻雀?
顧喬喬看著方式在桌子上的網兜,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了。
十幾隻,也不過就是一小堆。
她看著常卿,“在這之前,我一直在噩夢嗎?”
“嗯,你在做噩夢,醒來就忘記吧。”
“那麽說我沒嫁人,我也沒去帝都。”顧喬喬忽然眼圈就紅了,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哽咽道,“常卿,我一直待在石頭鎮了,哪兒沒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