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顧喬喬已經失去了神智。
但是卻知道,秦以澤來救她了。
然後秦以澤帶她出了大山。
清醒過來的顧喬喬再也沒看到秦以澤。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事情發生。
最終他們離了婚。
她感激他,卻也恨著他。
他們中間不但橫亙著她一生所有的狼狽不堪,還有著永遠無法挽回的仇恨。
顧喬喬沉浸在噩夢裏,不能自拔。
而秦以澤在醫生走後,聽著她低低的悲痛欲絕的嗚嗚聲,看她痛苦不安微微顫抖的身體。
他緩緩的伸出了手,輕撫去顧喬喬額頭上的汗水,低低的呢喃道,“顧喬喬,你到底做了什麽噩夢,你到底經曆了什麽痛苦,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翌日的清晨。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
顧喬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有些空洞的雙眼似乎依然無法聚焦。
她這是在哪裏?
“你醒了?”身側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裏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顧喬喬尋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床邊椅子上坐著的秦以澤。
然後秦以澤看著顧喬喬乾澀的嘴唇,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邊的床頭櫃上,“怎麽樣,能坐起來嗎,可以的話,起來喝杯水……”
聲音淡淡的,似乎所有的情緒又都再次的掩藏起來。
顧喬喬怔怔的看著那張容顏,聽著他沉穩的聲音,無神的雙眼再次的聚焦起來。
可是一時之間依然無法分辨這到底是不是夢。
“你昨夜很不安,做了噩夢對吧,是我沒照顧好你,對不起。”
他在道歉?
如果這是夢,她醒來的時候,秦以澤是不該坐在這裏的。
是了,夢裏是夏天。
是八月初。
而此時他卻穿著毛衣,椅子背上搭著大衣,臉上也沒有傷口,光滑如玉。
她倏然摸向了自己的喉嚨,那裏沒有一絲痛意。
“放心,那女人沒傷到你,別的地方有沒有不舒服的?”他輕聲的問道。
顧喬喬咽了一口口水,昨天下午火車上的一幕幕忽然在她的眼前閃現。
那個害了她一生的罪魁禍首終於被抓住了。
可惜的是,她隻撞了一下就被秦以澤給攔住了。
她應該再用點力,將他的腦袋一下子撞碎才好。
昨夜的噩夢折磨了她一夜,秦以澤一直陪著她了嗎?
顧喬喬輕咳了一聲,當聽到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之後,昨夜的噩夢終於被剝離。
她還好好的活著。
活在一切悲劇都沒發生的1986!
“我昨晚說夢話了嗎?”
秦以澤一愣,隨即有些失笑,他沒想到顧喬喬竟然問的是這話。
不過心底卻也鬆了一口氣。
“你睡覺向來很安靜,昨夜也是。”
那就好。
“人販子呢?”
“在審訊室呢。”秦以澤站起身子,垂眸道,“你應該餓了,我去給你拿早餐,隔壁是衛生間,你去洗漱一下。”
說著,就邁開大長腿,幾步消失在了房間裏。
顧喬喬坐起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理智也在逐漸的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