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在二少爺的仆從低聲說道:“這種身上沒二兩肉的,我怕培養下來也是白白浪費精力和資源。”
“說的也是。”二少爺打量了一下雲清,仔細忖量覺得仆人說得對。“可是他這個樣子上擂也不太行吧?”
“最近正好有一批新犬,矮子裡麵兒拔大個,先來一場試試再說。”
“行。”二少爺笑道:“那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了。”
“謹遵。”仆人雙手交叉貼近麵部,行了一個奇怪的禮,隨後就帶著雲清往饕府外走去。
“我們去哪兒?”雲清跟著老仆走出了院子。
“打擂。”老仆斜睨了一下他,沒有多說隻是加快了腳步。
雲清看他沒有解釋的欲望便沒有過多追問,隻是抱著疑惑跟著老仆向前走去。
“你說老二把雲安帶走了?!”
饕老板聽到這件事後雙瞳收緊。
“二少爺當時以為隻是老爺您撿的乞索兒,沒有過多在意。”
下麵兒俯身跪拜的小妍子瑟瑟發抖。
“把饕食祿給我帶過來!”
這個和藹的商人怒道。
“他不知道我說過要禮遇所有名字中帶雲的人嗎!這關乎我饕家千年族運!”
饕老板的怒吼透過院庭依然震耳欲聾,顯然是動了真火。
不一會兒老仆將他帶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大門前,大門好似是鎏金澆築,門上是兩隻狴犴銜著盤龍的鐵環,老仆捏著鐵環敲的咚咚作響。
“誰啊!現在不開牢,晚些再來吧!”
門內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奉饕府二公子之名送人犬一隻!”老仆高聲叫道。
“饕老二?讓他進來吧!”渾厚聲音一聽是饕府二公子,覺得還是賣一個麵子,就叫人把門打開了。
裡麵兒是一個高逾八尺的壯漢,腰間掛著一個鐵打的硬鞭,嘴上掛的水煙正汩汩冒著熱氣。他淩厲的目光掃了一下老仆身後的雲清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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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品階的廢犬有培養的必要嗎?”壯漢嗤笑一聲:“這不就是送擂嗎?饕老二真是越來越無能了。”
“二少爺也害怕白白浪費資源,所以想讓當家的把他安插在一場廢犬的測試裡麵兒,生死由命。”老仆畢恭畢敬的說道。
“正好,晚些就測試一批,一起吧。”壯漢擺擺手讓他們往地下走去。
“勞煩當家的了。”
牆壁上是昏黃的火燭,雲清隨著前方這個壯漢順著黃泥磚石走進了門庭深處。
“裂尤!裂尤!裂尤!”
四周壘起高台,明豔豔的火光照亮了高台中央的擂台,高台上人擠人人挨人他們揮舞著手中發黃的皮票撕心裂肺的喊著一個名字。擂台上趴著一個的脖頸被扭斷的死人,腦漿似乎是被掏空了,未曾乾涸的血液還汩汩冒著熱氣。
“這個裂尤不會打通關吧?那犬館要賠大錢了。”
“看著吧,犬館不會讓他打通關的,估計這就是最後一場了,畢竟是為了把人犬賣個好價錢不是為了賠本的。”
高台上的人們的竊竊私語和血腥的味道讓雲清擰起了眉頭。
“這是?”
“上去打擂吧。”
壯漢無喜無悲
雲清歎了口氣,他知道要是想在這個亂世活下來,短暫的順從是很重要的,至少能獲得一個可以立足的身份。
翻身上台,熾烈的嘈雜聲鼓動著他的耳膜,高台上賭犬的人像是陷入了瘋狂,他們不停地叫喊著裂尤這個名字。
“這也太瘦弱了,看來這筆錢是穩穩進賬了。”
“估計這是裂尤的最後一場了,全押。”
在他們眼裡此刻的雲清已經變成一具熱騰騰的屍體,好像他溫熱的血肉裹著數不清的財富。
“最後一場,一會兒把裂尤換下來,估計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高台上一個瞎了一隻眼的中年人低聲吩咐。
“謹遵,大執事。”
旁邊兒執杖的壯漢雙手合禮退了下去。
“裂尤!裂尤!裂尤!”
高台上忽然爆發山崩海嘯般的呼喊,幾乎所有人都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一個名字。雲清一抬頭,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精壯的男人登上擂台。
男人剛上台就一腳將那具屍體踢了下去,往台下狠狠啐了一口發黃的血痰。
雲清嘴角微微露笑,曾經儒雅的書店老板如今渾身散發著戾氣,像隻餓狼般盯著那個被叫做裂尤的男人。
他渾身肌肉虯結,五指的關節處覆著厚厚一層老繭。似乎是感應到雲清的目光,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台上的雲清,露出一抹殘忍的笑,然後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聽說這個裂尤本身就是自願來當人犬的,他的師傅是著名的南拳王鳩達,隨師學拳二十多年了,主要是為了磨礪自己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都說拳怕少壯,像裂尤這種本身就在青壯年的拳師恐怕是血氣雄厚,無往不破。像這種經常飯都吃不飽的人犬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高台上議論紛紛,大多數都是覺得雲清要血灑擂台了。
忽然裂尤動了,一記直拳是又凶又猛,雲清反應也是極快拍臂想要泄力,可是那裂尤腳下微微一滯轉身就是一個迎麵砸肘,這玉裂金分的一下若是砸中頭,比賽也到此結束了。
雲清右腳跨步,雙手化拍為推,左腳是一個狠辣的膝撞直奔裂尤椎骨。
裂尤反應不及,本身他就輕視雲清,而這一招卸力打力更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隻能挺背沉腹硬接這一記膝撞了。
裂尤本想接完膝撞之後翻身掃腿解圍,可是雲清怎會讓他輕易如意,左手扣住裂尤下頜,右手捏作鳳眼砸向腰眼。
裂尤可不是像胖大叔那種怪物,感受不到疼痛,他隻感覺自己的腰眼好像被小榔頭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跪倒在地,豆大的冷汗涔涔落下砸在地上。
雲清背過頭,緩緩走下台階,他知道自己的力道,雖然不致死亡但是對方絕對沒有對抗的能力了。
高台上的觀眾一片嘩然,什麼情況!拳王的親傳弟子在他手裡沒走過一個照麵!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頂尖的人犬,是一個誰都沒見過的生麵孔。
“假拳!”
不少人義憤填膺,氣憤地把黃皮票丟在地上,他們篤定犬館買通了裂尤想要賺黑心錢。
“看走眼了,是個高手。”
高台上一隻眼的大執事也是饒有興致的盯著擂台。
“不過他低判了裂尤,這點兒傷害還不足以使他是去戰鬥能力。”
正說著,裂尤扶腰陰沉著臉站了起來,他大踏步上前一記狠辣的飛身側踹,可是雲清好像腦袋後麵也長了眼睛,側身避開這陰狠的一記側踹。
雲清眼中戾氣凜然,本來已經放你一馬,既然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擰身翻踹,裂尤反應不及,隻見他的頭在脖頸上打個滴溜,脖頸上虯勁的肌肉扭成了麻花,裂尤的頭顱在驚恐中高高飛起。
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白馬翻蹄,是有路數的,不是普通的人犬。這個是哪兒來的人,我記得我並沒有買這個人犬。”
一隻眼的大執事問道。
“是饕家二公子臨時送進來的。”
壯漢在旁畢恭畢敬的答道。
“饕老二?有意思,盯緊點兒。”
那個頭高高飛起砸碎了門側的琉璃,清晰的聲音鎮住了那些高喊假拳的觀眾。堂堂拳王弟子不至於用自己的命來打一場假拳。
“食祿一隻眼,賣我個麵子,這個小子我保了。”
金絲貂服的中年人笑眯眯的對那個瞎了一隻眼的大執事說道。
“這小子宰了拳王的弟子。您這說保就保,狴爺的麵子也忒大。”
大執事臉上笑眯眯的,嘴裡的話卻像是藏了一把刀子。
聽到一隻眼的話,狴爺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說道:“我說保不能保,那我給你這狗院子拆了能不能保了?”
一隻眼聽到這話臉上也沒了笑意,冷哼一聲說道:“哼,狴安牢,你是在那幾個小南關子麵前威風慣了,叫你兩聲爺,真把自己個兒當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