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劍神林氏子弟來說,‘宗族祠堂’,那是他們心中的聖地。
那裏,不隻意味著莊重、肅穆、對先祖的敬重和懷念,也意味著林氏的宗族權力核心。
脈主,隻是各脈的話事人。
整個林氏的決策權、領導權,甚至是頂尖的武力機構,全在‘宗族祠堂’。
任何一個能踏入宗族祠堂的人,地位都比脈主高。
人們常說,林氏宗族祠堂,一半活人,一半死人。
活人在死人麵前,做所有決策。
死人雖然死了,可其留下的精神、意誌、族魂,在這祠堂內,看著另一半的活人。
想要踏入祠堂,實力、地位、貢獻、資曆,四者缺一不可。
但,就算這四者俱全,一旦背叛林氏,或者讓林氏蒙羞,也會被即刻逐出祠堂。
林猇、東神玥,就是例子。
宗族祠堂成員,來自各脈,脫離各脈!
很多林氏弟子,都會猜測那‘宗族祠堂’,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地方。
其實不是!
真實的林氏宗族祠堂,保留著最遠古時代的樸素傳統,它建造在萬劍神陵內某處,外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起眼。
祠堂內,擺放著一張張簡單的木椅。
木椅前方,有一排排的木桌,木桌上,則整齊的擺放著整齊的木質墓牌,總數大約有三千個。
每個墓牌,都有名字,前方亦有一個小香爐,香爐上,香火永世不斷。
在那墓牌的最後方牆上,掛著一把木劍!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人打理的關係,那木劍上滿是灰塵,長了一些青苔,看似早已經腐朽,或許一碰就會碎裂。
可以看到,那木劍劍身上,從上到下,刻著兩個‘木’字。
雙木成‘林’。
這座祠堂,樸素、古老、莊重,有著一種讓人無法透氣的氣氛。
那一個個墓牌,就像是一個個先輩的眼睛,它們永恒靜止不動,看向祠堂內那些簡陋的木椅。
此刻,那些木椅上,隻有正中央一張木椅上有人!
那是一個老者,他如癱瘓了一樣,軟軟的癱在木椅上,雙手耷拉在邊上,兩隻昏黃的眼睛,隻能勉強睜開一隻,看著高台上那些墓牌出神。
他身穿一件昏黃色寬大長袍,皮膚早已經皺縮,那些彎曲的筋脈就像是樹根似的,從皮膚上凸了起來。
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像是一棵老樹。
“枯。”
忽然外麵有人喊。
“我進來了。”
話語落下後,有人輕輕推開祠堂的木門。
吱呀一聲,外麵暗黑昏黃的光線照射了起來,祠堂內一下光亮了許多。
每一個墓牌就像是在睡夢中蘇醒過來似的,其上的文字,亦流轉著深邃的光芒。
光芒中,可以看到那站在門口的人,是一個獨臂男子!
他鼻梁高挺,如一劍利劍掛在臉上,一雙眼睛內,劍氣如海湧動。
正是第五脈主‘林誡’。
他邁開腳步,雙眼盯著那些墓牌,走入宗族祠堂內,先是在蒲團上三拜九叩,嘴裏念念有詞。
此後他再站起身來,點了香火,從上至下,一絲不苟,給每個香爐都添了新的香火。
“先祖在上,弟子五脈林誡。”
上香完畢後,林誡在躬身後退,最後坐在了那名為‘枯’的老者身後,低著頭。
“枯,林慕有個兒子回家了。您聽說了嗎?”林誡問。
老者緩緩點了點頭。
“隨他吧。人各有命。”
枯聲音沙啞,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樹根摩擦,讓人聽起來很難受。
“嗯。”
林誡眼神閃了一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