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得意狂妄,安宜一想到她這麼多天以來的心狠手辣,一樁樁一件件牟足了勁的羞辱陷害她就算了,還把她姑姑氣成那樣,連去世了十多年的母親都不放過,安宜咬得死緊的嘴唇就在劇烈的發抖。
啪,竭儘全力的一巴掌,直接扇到宋薇薇臉上。
「無所謂。」
抬起手,啪,又是一巴掌。
「你自己就是娘生父母養的,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你真不怕死後傷陰德嗎?」
連續兩巴掌出乎人的意料,宋薇薇吃痛捂住被打腫了的臉。
這邊捂住了,那邊又痛,兩手一起捂,會顯得很呆,兩手都不捂,又丟人丟得太徹底,宋薇薇又痛又氣,怒火騰地冒起來了:「動不動就打人,安宜我看你是真野,莫不是以以為有知舟撐腰,你就囂張了,他要真能給你撐腰,會讓你落到人不人鬼不鬼,連個正當名分都沒混上的地步?」
「和他無關。」安宜沒覺得自己做錯,也不會為無關緊要的話傷心情。
「和賀知舟無關,那和誰有關呢?和你姑姑嗎?」宋薇薇扯著腫得僵硬的嘴角,陰惻惻的一笑「說是姑姑,以你對她的黏糊勁,誰又知道是不是真姑姑呢,你們年齡差距不大,長得又像,努努力,她也是能生得出你的,當年說不定就是帶著私生女理虧,才眼都不眨的簽了婚前協議...」
「你說什麼?」安宜驀地瞪大眼,鼓得脹起的虎目無語瞪著宋薇薇,失聲咆哮起來。
一邊咆哮一邊向前,抓住宋薇薇試圖讓她住嘴:「我姑姑不是那樣的人,這些話完全就是無稽之談,你別亂...」
「啊!」宋薇薇尖叫著,身子往後一仰,穿著高跟鞋的腳已經踩空,直接摔下去了。
安宜淡妝俏麗的小臉失色慘白,怔怔然收回手,還沒反應過來,眼角的餘光,已透過急急奔過來的一群酒店服務員,看到從正門緩步逼近的賀知舟。
幾日不見,賀知舟好像更帥了。
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內搭做工考究的白襯衫,斯文衿貴,氣勢逼人。
隻是他的臉,像從南極冰川裡冰凍上萬年,要命的冷。
安宜被他駭然的雙眸,驚得怵了一下,垂著的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不是我。」
賀知舟隻掃一眼,就不再看她,高大的身形夾雜著淩厲的勁風,直接掠過她,走向樓梯下麵的宋薇薇。
「你怎麼樣?」他聲線是難以言喻的沉。
「我沒事。」一開口就痛呼出聲,宋薇薇艱辛忍著淚,泛紅的眼眶襯得本就紅腫的臉頰更紅更腫了。
「別看我。」她彆扭垂頭,試圖把臉擋住,沒法擋全,她也顧不上了,難耐忍痛,哼哼唧唧的說:「知舟你別怪安秘書,是我的錯,我不該顧忌著情麵,逢場作戲維持表麵功夫的,我應該一看到她就走掉,這樣就不會惹她生氣,也不至於吵起來了。」
說是吵,可她兩片臉頰又紅又腫,安宜自己倒乾乾淨淨,如此強烈的反差,誰又會相信他們隻是簡單的吵架呢。
像是猜到賀知舟會這樣想,宋薇薇眼淚終究沒忍住:「真的不能怪安秘書,知舟,是我自己的錯,是我不顧酒量喝了那麼多酒,是我頭昏眼花沒站穩,是我...」
她哭到說不下去。
賀知舟本就冷硬如冰的俊臉,更冷更沉。
「你別說話了,保持體力,等救護車來。」
宋薇薇哭這一場的時間,足夠安宜從樓梯上麵到樓梯下麵。
也夠她想清楚宋薇薇哭這一場的訣竅。
她們是在酒店二樓餐飲部的出口處偶遇的,摔下來就摔到了酒店一樓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