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寄雲沉沉睡下的時候,壓根兒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起起伏伏,像是睡在搖籃裏一樣。他沒有暈船暈車的毛病,這種搖籃還挺舒服的,值得他睡上十幾個小時。
學校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
被強製參加晚自習的玩家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魚,快要斷氣一樣。
這才過去半天不到的時間裏就死掉了十幾個玩家。
顧文竹跟秋喜接上頭,瘸著腿和他一起從教學樓出來。
秋喜和顧文竹的黴運人設不崩,一個進了體育班,一個則進了普通班,前者考的是1500米,後者被老師要求抽查背誦課文,兩人都直接涼涼,他倆算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從自習課裏逃出來。
不少玩家都折在了晚自習上,兩個小時的恐怖環節,誰都不想再回憶。
總結下來就是,晚自習就是一個人獨闖刀山火海副本,他們上午沒做出來的題目直接變成了晚上闖關的遊戲!
顧文竹差點被體育器材給埋了,秋喜則差點被“文字”給壓斷氣,可謂是九死一生。
他倆從教室裏出來,第一反應是活過來了。
兩人暫時都不想再待在教學樓,也不願意回他們的寢室,現在隻要是在室內都不見得有好處。
兩人找了個長凳坐下歇息,不約而同地想著“不知道顏寄雲進了哪個班”。
秋喜比了個手勢:我猜他應該不會有事的,他的能力比我強多了。
自從看到顏寄雲賣掉他的從新手本和初級本的信息得來的高額積分後,兩人對顏寄雲的能力又有了新層次的認識,他一個人闖關比他們兩個人闖關拿到的信息還多。
但兩人倒也不覺得會拖對方的後腿,他們是隊友關係,需要的是更多的配合。
可是遊戲最愛拆散組隊的玩家。
顧文竹和秋喜在跟顏寄雲分開後下了一起組隊兩次副本,每一次都被分開,進去後得花一些時間兩人才能會合,新手場的最後一個副本花了一天時間,初級場的第一個副本花了一天半時間才遇上。
這次的副本則花了半天,已經算快了。
秋喜:你有發現這次的副本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他倆進了晚自習,相當於遊戲對他們考試不及格的懲罰,兩人待滿2個小時才被放出來,並不知道有學生跳樓的事,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懲罰的後果是失去獲取信息的機會。
顧文竹蹙眉:“我總感覺這個學校的氣氛挺詭異的。”
兩人之前剛碰上麵沒多久就被拉進了晚自習室,還沒來得及梳理他們各自得到的信息。
秋喜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讓人心裏毛毛的。不過,這裏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學校。
顧文竹一向是一派溫和的形象,他很擅於跟人聊天,很多事情都能舉一反三,推出真相,靠著這一點,他屢次從NPC虎口中逃脫。
他下午雖然被跑步折磨了一小半節課,但後麵的時間他都儘可能向體育特長生們打聽事情。
體育特長生們大多都是大咧咧的直男,也有很多直腸子,有話直說,顧文竹沒費什麽工夫就發現了跟學校相關的一些傳聞和八卦。
隻不過他一直沒有遇到同伴,也就沒將自己的信息傳遞出去。
顧文竹:“我從同學的口中打聽到一些東西,學校沒有美人魚傳聞,倒是有一個湖,就在體育館旁邊。”
秋喜:湖有什麽特別的嗎?
顧文竹:“不知道,但可以去看一看,據說湖中央有一個雕像,許願還挺靈的。”
秋喜也是半懵的狀態,他發現的是跟靈異相關的信息:我聽到的是鋼琴教室半夜會傳出鋼琴聲的傳聞。
顧文竹突然不著急去看湖中央的雕像了:“有沒有可能學校不止一個傳聞?”
秋喜:校園的湖也有傳聞?
顧文竹搖頭:“這倒沒打聽到,隻聽說如果有情侶許願後會很靈,很多早戀的學生都會悄悄去那兒許願。”
秋喜:如果湖也是一個傳聞,那應該有情侶出事才對。
畢竟向湖裏許願的都是情侶。
顧文竹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多打聽一下再去探究跟湖相關的事情,現在可以先去看看鋼琴教室的傳聞,先找到顏寄雲再說。”
他猜遊戲的主線是調查學校的傳聞真相,而且傳聞還有可能都是息息相關的。
秋喜沒有意見。
兩人休息一會兒,在學校的小超市裏買了點吃的填飽肚子後去了音樂樓。
與他們一樣進音樂樓的玩家也有不少,可見,大家找到的方向都是差不多的。
遊戲的第一天晚上,音樂樓成為了玩家們的熱門打卡地點。
進入高級一點的副本之後,係統的任務發布規律也有所變化。
新手場的任務發布得很規律,會引導玩家走完主線任務,但是到了初級場的副本後,遊戲係統就不再積極地向玩家發布任務了,隻能玩家自己去尋找、去觸發,頭腦好的玩家在找線索方麵倒是有優勢,但如果頭腦差一點,往往容易跟任務擦肩而過。
顧文竹和秋喜都不是衝動型的,不過顧文竹比秋喜年長,想事情比較全麵,而秋喜在他的指導下,在努力提升除了智力方麵的能力,給他定製了一套訓練方式。
秋喜當初還問過顧文竹為什麽不幫顏寄雲也設定一套,顧文竹笑了笑說不需要,顏寄雲太聰明了,他很了解自己的優缺點。
兩人並未到了音樂樓之後並未在第一時間衝進去,而是躲在角落裏觀察其他玩家的進出情況。
來的玩家多了,大家的想法其實都差不多。
他們也跟其他玩家交流了一下,得知九點後進音樂樓的玩家幾乎都沒有出來。
秋喜比了個手語:我們還進去嗎?
顧文竹:“估計這個場景隻有晚上九點後才開放,我猜應該是密室逃脫的類型。”
秋喜:鋼琴音樂教室的傳聞,這豈不是跟靈異事件差不多?
顧文竹麵色有點凝重,他們並沒有麵對過“鬼”這種未知生物:“走吧,去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兩人倒是想找顏寄雲,但是他們的年齡都調整過,顏寄雲和他倆並沒有那麽熟悉,目前找不到也很正常,隻能看緣分了。
顧文竹覺得這麽多玩家都在走“鋼琴教室傳聞”這條線,顏寄雲應該也會來吧?
兩人見和他們一樣守在外麵的玩家進去,也沒再等,還是跟著進了音樂樓。
一進音樂樓就感覺到一陣冷颼颼的寒意侵襲而來。
與他們同步進入這兒的玩家開始瑟瑟發抖:“咱們進的不會是靈異副本吧?今天問了一圈,沒有一個人見過江詩文是怎麽從樓下掉下地的。”
顧文竹按住秋喜,示意他走慢一點,這兩個玩家提到的江詩文是誰?
在他們進晚自習室的時候是不是錯過了什麽事件?
兩人和另外幾名玩家剛爬上二樓,就聽到了悠揚的鋼琴聲。
在這個時間點的鋼琴聲十分有恐怖色彩。
每個人的雞皮聲都豎了起來。
真的有鋼琴聲!
顧文竹和秋喜不由得陷入思考,在這種恐怖氣氛下還能找到他們的隊友嗎?
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他們越往上走,鋼琴聲就似乎離他們越近。
更恐怖的是,一個白影從他們眼前飄過!
其中一個女性玩家突然尖叫出聲:“有、有鬼啊!”
秋喜也不由地跟顧文竹貼近一點,不僅是女生玩家看到了白影,他們也看到了,白影擁有一頭長發,下半身是一襲白衣。
秋喜牙齒都在微微顫抖:真的是靈異本?
顧文竹鎮定地解釋道:“也有可能是人為地裝神弄鬼,像這種情況,可以在天花板上做個滑軌,將人形模特掛在上麵,人為手動一拉,就能嚇人了。”
和他們一起進來的玩家聽到顧文竹不急不徐地解釋,心裏的恐怖感都少了點,果然隻有相信科學才能占據玄學。
但也有人說了:“但這是遊戲啊,又不是在現實世界裏。”
顧文竹反問他們:“你們進過靈異副本世界嗎?”
幾人都搖了搖頭:“沒進過。”
顧文竹:“那我們這裏有可能是靈異副本的概率可能就不高。”
幾人似乎都信服了他的說法,但誰都不敢再往前邁一步,因為心裏還是有恐懼感。
忽然有人說道:“我剛在外麵等你們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音樂樓裏有貓妖,他們臉上還有跟貓妖搏鬥留下的爪痕,很清晰。”
貓妖?
“喵~”
話音剛落,包括顧文竹和秋喜在內的六人恍惚間聽到有貓叫聲。
六人的腿又定在了原地!
有人頭皮發麻,有人開始有點崩潰。
“咱們進的到底是什麽副本啊,難不成是帶靈異的修真副本?”
“不、不至於吧,也許隻是路過的野貓。”
“但是玩家臉上有貓爪痕這也不是假的,我和小六親眼所見,那三道痕還很深,他們三人滿臉都是血,嚇得跑回寢室裏開著燈緩了好久。”
顧文竹聽他們說了之後腦子快速整合信息:“貓妖和江詩文的死有沒有可能是相關的?”
朝著這個思路想,眾人內心的恐懼又少了一點。
秋喜最佩服的就是顧文竹,他總能冷靜,且可以從一點點信息中快速分析出線索和大致劇情。
“你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江詩文也許是被貓妖嚇著從樓上摔了下來?”
“可是這樣就沒有主線了啊。”
顧文竹說道:“既然貓妖在這兒出現,也許也可以在這兒找到江詩文的死亡線索?”
畢竟這裏還有一個“夜半鋼琴聲”的傳聞。
鋼琴的傳聞跟江詩文的死有關嗎?
他們終於邁上了二樓走廊。
飄飄蕩蕩的白影已經沒有了。
鋼琴聲也停了下來,音樂樓裏恢複了寂靜。
在他們推開二樓的第一間教室時,貓叫聲再一次響起,回蕩在整棟樓裏。
“喵~”
臥槽!嚇、嚇死人了啊!
繁體小說網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