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在哪裡?(2 / 2)

這時候才一眼看到稻草裡的葡萄,一看到這孩子,翠英嬸子立刻心生憐惜。

「哎喲,這麼小的孩子也遭了這麼大罪!」

「太可憐見了。」

還沒等翠英嬸子抱起孩子,周唯一已經伸臂抱起葡萄,雖然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眉毛都在跳。

可是依然不放手。

翠英嬸子一看,笑道。

「你這丫頭,也是倔脾氣的,你身上受傷,逞強最後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周唯一想要下車,才發覺,右腿根本沒辦法使力,一用勁就疼得鑽心。

右胳膊又派不上用場,隻能頹廢地鬆手。

翠英嬸子一看,抱起葡萄,送進屋子裡,然後出來攙扶周唯一下了牛車。

好不容易進了屋。

周唯一蹙眉。

沒辦法,這裡實在是看著簡陋。

土牆,白灰都掉得差不多,斑駁的顏色讓人看著心裡唏噓。

一張土炕,炕上鋪著涼蓆,蓆子邊都是紮人的竹篾條,靠牆有個炕櫃,家裡什麼都沒有。

靠院子一張窗子,玻璃上麵有裂縫,但是擦得乾乾淨淨。

簡陋但是乾淨。

「也是夭壽,怎麼傷得這麼重。你和你妹妹先歇一歇,我給你們做口飯。就是我們家窮,你們也別嫌棄。」

翠英嬸子就要出去忙活。

周唯一急忙攔住。

「翠英嬸子,村裡有電話嗎?我想打個電話。」

翠英嬸子尷尬地搖搖頭。

「我們村窮,走山路還要三十裡地,電線是去年才拉上的,電話村裡沒有,隻能到縣裡去才有。」

周唯一瞬間無語。

縣裡想也知道靠她走去,幾乎是不可能。

「嬸子,能不能讓大叔幫我到縣裡打個電話?」

翠英嬸子笑了。

「這有啥!不過估計要十天之後,明天開始我們村裡要夏收,等我家十畝地收完,讓你大叔給你跑一趟。」

「嬸子,明天不行嗎?」

周唯一等不了,小不點也不知道怎麼樣。

多在外麵待一天,就多一天風險。

「閨女,不是嬸子和你大叔不幫忙,實在是縣城離我們這裡要走一天一夜,來回兩天兩夜。

我們鄉下人,夏收耽誤一天就是一天功夫。

實在是耽誤不得。」

翠英嬸子走了。

周唯一卻知道,他們最早也隻能等十天。

她骨折動不了,翠英嬸子能看出來,這一家子是熱心的村民。

可是也沒有可能讓人家拋下夏收去給自己打電話的道理。

很快,胡旺帶著村裡的老大夫走了進來,花白胡須的老爺子想必是個赤腳大夫。

村子裡很少見到長得這麼漂亮乾淨的姑娘,看到周唯一不由的眼神有些好奇。

雖然周唯一對於老爺子的醫術多少心裡有點狐疑。

可是老爺子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倒是真的找出了問題癥結。

「這姑娘肩膀上受了傷這個傷口。應該是木刺之類的紮傷的,這個我給你敷點草藥,身上數不清的這些擦傷就不用說了。

最重要的是你右邊的胳膊骨折,右腿也骨折。傷筋動骨至少半個月不能動。」

老大夫檢查的情況和周唯一自己估算的情況基本一致。

老爺子又檢查了一下小葡萄,檢查完了搖搖頭。

「這孩子應該是掉在水裡嗆著了水。肺部受了感染,有可能轉成肺炎,現在燒得厲害。

其實有條件還是應該送縣裡麵的醫院去,不過咱這裡離縣裡太遠了。

我先給開點兒藥吃,如果這兩天孩子還不能好,真的就得送醫院。

其他這孩子身上沒啥問題。反倒是這孩子受傷不如你重。」

聽到老爺子這麼說。周唯一新提了起來,急忙問胡旺叔。

「大叔,能不能現在送我們姐妹倆去縣裡啊?」

她現在恨不得早一點兒到縣裡。

一個電話打過去,喬婉和顧聿飛來了,這孩子自己就算是交了任務。

多逗留一天,意味著不確定的風險就多一天。

胡旺大叔一聽這話擺了擺手,臉上的表情,非常為難。

「姑娘,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們這裡離縣城太遠,而且都是山路,你自己瞅瞅外麵現在天色都晚了。

這下山一個不注意就翻到溝裡。而且我們這山上野獸多,半夜走山路容易遇到野獸。

到時候沒看了病反倒餵了野狼。」

誰家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救人可以,也得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

周唯一看了看天色,再想起剛才那條崎嶇的山路,的確是為難人家。

「大叔對不住,那老大夫請您還是給我們姐妹倆先開點藥。」

起碼開點兒退燒藥,希望這孩子喝了,明天能緩過來。

「你就放心吧,我們老劉頭那是我們村兒裡當了幾十年大夫的人。

他的草藥非常管用。村裡有個頭疼腦熱都找劉大夫。」

胡旺顯然對於老爺子非常推崇,老爺子笑著擺擺手。

「你快別讓人家笑話了。咱們不過是井底蛙,哪能和人家城裡的大夫比。」

老大夫檢查完就轉身就走,周唯一急忙說道。

「老爺子,我這骨折您不給我打石膏,我妹妹的退燒藥您還沒開。」

老爺子笑了,

「我不知道你是啥情況,啥東西都沒帶。就算是打石膏,我也得回我的醫務所,把東西帶來,順帶著給你們把要吃的藥也拿來。

你們倆應該泡了不少時間的水,這孩子尤其嗆水嚴重。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多照顧這孩子,如果沒啥問題的話,喝了兩副草藥,應該明天燒就能退了。」

胡旺陪著老爺子回去,顯然是幫他們拿藥。

很快,老爺子和胡旺翻了回來,給周唯一把胳膊和腿上打好石膏。

為了把骨頭位置對準,周唯一把牙都快咬斷了。

老爺子手法很不錯,但是他們在河裡飄了半天,不知道路上撞了多少石頭,再加上被搬到馬車上和一路顛簸回來。

骨頭都有錯位。

就算是老爺子手法很好,周唯一依然吃了不少苦頭。

擦了一把自己額頭的冷汗,周唯一暗自慶幸,多虧小葡萄沒有骨折,要不然這麼小的孩子要受這個罪,那可真是罪過大了。

老爺子打好石膏,又把給他們開的藥放下,轉身就走了。

走出門前,胡旺送他出來低聲對胡旺說,

「老胡啊,我瞅著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這麼疼這丫頭都能忍住。

而且我看她身上的傷可不是一般的傷,有一些擦傷看起來像是爆炸,你可是自己心裡有點兒數,別給自家引來什麼禍事。」

胡旺大吃一驚,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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