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一路無話。
顧聿飛從後視鏡一直注視著周唯一。
周唯一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故意眼睛盯著車窗外,不發一言。
這種情況更堅定了她的決心,兩個人不能再有任何牽絆,以後這事兒可真不好說。
她是陰暗討生活的掠奪者。
兩個人根本走不到一塊兒。
車子停下來,顧聿飛卻沒有下車。
「周唯一,你沒有心嗎?」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隱忍的怒氣。
周唯一解開安全帶。
平靜的抬頭凝望著顧聿飛,四目相對,顧聿飛從周唯一的目光裡看到了那種冷漠和決絕。
「顧聿飛,我們倆之間有什麼嗎?從來都沒有什麼!
不要跟我談什麼良心,你撞了我,照顧我,這半個月是你對我的補償。
難道你還期待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報嗎?
如果想期待得到什麼回報,那我就告訴你,我沒良心,我就覺得這是你欠我的,你應該做的。
我不會有一絲感動,更不會有任何感激。」
周唯一嘴裡吐出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地紮在了顧聿飛的心上。
「周唯一,你這張嘴可真夠狠的。」
聲音帶了一絲軟弱。
「你想問問的我已經回答,那麼我現在可以下去拿衣服了嗎?
從此以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再也沒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希望我們以後能有結果。你會怎麼回答?」
顧聿飛到底沒能抵抗過自己內心的渴望,無論如何他必須表白出來。
他不能就這麼放手。
周唯一輕笑,笑聲嬌媚而又輕佻。
「顧聿飛,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喜歡我輕浮浪蕩?還是喜歡我熱情奔放?
顧聿飛你大概還沒有弄清楚你自己到底喜歡我什麼?
不過是我伸伸手指你就立刻撲了上來。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就是個狐狸精。我這樣的女人不會停留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我上一次就跟你說過,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即使你想要拒絕我也沒必要用這種害你自己的方法,我明白了。
你不喜歡我,也不想跟我有糾葛,很好進去拿了東西,我送你離開,無論如何我是一個男人,好聚好散。
雖然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麼,哪怕就是我欠你的,我也要做到最後。」
顧聿飛下了車,關上車門,靠在車身上點上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中,看著周唯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進院子裡。
周唯一回到房間裡看著熟悉的房間,不由得心裡還是有了淡淡的哀傷。
雖然半個月的時間這裡仿佛是自己的家一樣。
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
把櫃子裡的那些衣服一股腦收到了提包裡。
其實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顧聿飛給自己買的。
看著那張睡過的床,看著從玻璃窗院子裡能夠看到的那些美景瞬間心裡有些感傷。
周唯一收起臉上的那些悲傷,拎起東西。
又洋溢著魅惑的笑容。
不能被任何事情牽絆,她有她必須去做的事情,她有她必須照顧的人。
她不配被人愛,不配得到幸福。
毅然決然地朝門外走去,走到客廳的時候卻聽到急促的電話鈴聲。
看了一眼在院子外麵並沒有進來的顧聿飛,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顧聿飛,有電話。」
無論如何,這一件事她都不能繼續摻和下去,所以儘早抽身。
那個電話鈴聲在響,也和自己無關。
顧聿飛撚滅了手裡的香菸,轉身走進屋裡,拿起客廳裡的電話。
周唯一坐在了副駕駛位子上,抱緊手裡的提包。
等著顧聿飛趕緊把自己送走。
連兩分鐘都沒有,顧聿飛衝了出來臉上隱隱泛著青色。
臉色看起來非常難看。
顧聿飛直接拉開門上車發動了車子。
周唯一一邊手忙腳亂地趕緊係好安全帶,一邊沒忍住地問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要是你有事兒忙,你可以把我放下來,我自己回去。」
「葡萄出事兒了。」
周唯一瞬間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她當然知道葡萄是誰,葡萄可是自己的目標人物。
「你說什麼?葡萄出事兒了?」
「你知道葡萄?」
顧聿飛眼神一凜。
周唯一急忙收斂起自己身上的那股氣息,笑著說道。
「你忘了你嫂子喬婉在醫院照顧我好幾天,每每話題裡都會談起她那個女兒。
葡萄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就是我一直沒見到那孩子。」
「那個孩子還不到三歲,能出什麼事兒啊?是不是摔著了還是磕著碰著了?」
周唯一新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有半個月的時間耽擱,不會是有人另外接了任務吧?
很有可能!
如果組織上麵聯係不到自己,很有可能會怕其他人去執行任務。
「我也不清楚是什麼狀況,我嫂子電話裡說葡萄丟了。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再過去。」
顧聿飛車子的速度提了起來。
周唯一一聽這話急忙說道。
「不要!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急著送我乾什麼呀?
我到底也承你嫂子的人情,於情於理,發生這種事情我也該過去看一看。」
她也心急如焚,倒要看一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被普通的人販子拐走?
還是說有人插手了這個任務?
這個性質自然是不一樣的。
顧聿飛側目看了一眼周唯一,發現周唯一神情焦慮,眼神有些失焦地盯著窗外,但是很顯然在走神兒。
心裡微微的一暖,看起來周唯一併不像她自己表現得那麼冷酷,起碼內心還是柔軟的。
車子很快開到了喬婉他們住的小院。
喬婉聽到汽車的聲音已經衝了出來,這會兒的喬婉和上一次見到的喬婉已經完全不同。
一雙眼睛通紅,很明顯哭了很長時間。
麵部微微有些浮腫,頭發淩亂。
看到顧聿飛的時候,喬婉衝了上來。
「小飛,葡萄丟了。」
顧聿飛急忙下車問道,
「嫂子,葡萄是怎麼丟的?什麼時候丟的?丟了有多長時間了?」
「葡萄丟了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跟你聯係過?比如說紙條或者莫名其妙的電話?」
這些他們都得想到。
喬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