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孤女陳念(1 / 2)

然而預想中的骨頭散架並沒有發生,金嬌嬌感覺自己即將著地的後背好像被一股柔和的風給托住了,一隻溫暖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抱了起來。

耳畔傳來關切地責備,“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丟下我一個人亂跑,重友輕色的老婆。”

這語氣,不是趙炳煜又是誰。

金嬌嬌側目看向他,“你不是……”驚訝於他出現得如此及時。

趙炳煜一手拉住那孩子,一手環著金嬌嬌,將兩人拉將回來站定。

金嬌嬌胸口悶得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

趙炳煜反問道:“不是什麽?不是應該被你遠遠甩開了嗎?”一邊輕柔地幫她順著背,“笨蛋老婆,你真當我傻嗎,你那麽大個人不見了我還能看不見。要不是我遠遠跟著,我就要未婚先鰥了。”

那中年男人怒氣未消,還要動手,趙炳煜手疾眼快地將那孩子扯到自己身後護著,一拳打到中年男人油光滿麵的臉盤子上。

中年男人被打得踉蹌後退幾步,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怒視趙炳煜,咒罵道:“哪兒冒出來的狗東西,也敢打你爺爺我?你小子活膩歪了吧。”

作為回應,趙炳煜又朝他另一邊臉招呼了一拳,中年男人被打得暈頭轉向,那小孩兒微微抬起頭看向慘叫的中年男人和下手不留情的趙炳煜,亂糟糟的頭發下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此人正是偷溜出添香閣草料房的陳念。

趁中年男人還在發懵狀態,趙炳煜將陳念和金嬌嬌拉到一旁的石凳邊背對著那中年男人坐下。

他屈膝蹲在陳念麵前,溫柔道:“小妹捂住耳朵別回頭可好?”

陳念點點頭,乖巧地捂上雙耳。

趙炳煜又轉向金嬌嬌,“笨蛋老婆也一樣。”

“乾嘛?”金嬌嬌不解。

“聽話,一會兒讓這畜牲過來給你磕頭叫姑奶奶。”

金嬌嬌掃了眼畜牲,聽話地捂上了耳朵,順帶閉上了雙眼。

安置好了一大一小,趙炳煜收斂起微笑,手掌交握,指關節發出清脆的哢啦聲。中年男人總算找回了神誌,還欲再罵,被趙炳煜眼裏的狠厲震懾得毫無底氣道:“你要乾嘛?我表哥可在衙門當差,得罪了我可沒你好果子吃。”

趙炳煜一步步走向他,心道你表哥在衙門又怎樣?我表哥還在大理寺當差呢,我爹還是皇帝老兒呢,我橫嗎?

中年男人感覺他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臉上一樣,沉重又堅硬。

“你耳朵聾了嗎?”中年男人兩片厚嘴唇顫抖著,嘴裏放著讓人聽了不痛不癢的狠話,“識相的話就趕緊滾,打了我不會讓你在汴京好過……”

他話還沒說完,下巴直接被趙炳煜臨空而起的飛腿給踢得變了個形狀,與臉上肥肉耷拉在一起,脫臼了。

在民間這十年,趙炳煜見多了此等仗勢欺人的狗,他們把自己當個東西,視人命如草芥隨意逗弄取樂、碾壓欺辱,殊不知多行不義必自斃,正如這霸道中年男人今日的報應就是趙炳煜。

赤鬆真人常常教導他要心懷仁慈之心,以善渡惡。趙炳煜讚同前半句,反駁後半句,“善雖能渡惡,但用如此溫和地方法渡化惡人豈非太便宜他們了,惡貫滿盈之人必要以更狠辣手段加以懲治才能讓他們心生畏懼。”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對待惡人小人,向來鐵血手腕毫不留情。

捂住耳朵實則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光是聽這殺豬般的嚎叫聲,就知道那中年男人被揍有多慘。陳念偷偷扭過頭去看,中年男人被揍得滿地打滾,血水混著口水,場麵慘不忍睹,趙炳煜一拳一腳猶如暴徒,全然沒有之前溫柔大哥哥的模樣,她卻並不害怕,麻木的心湖如雨滴打過,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圍觀的人不關心身影單薄的陳念剛才被中年男人那一腳踹得有多重,反而議論趙炳煜下手太狠。

陳念掃過周圍冷漠觀望的人,重新收回視線坐好。或許在這些人看來一個衣衫襤褸、無家可歸的小叫花的命輕賤得不值一文。

可誰又知她曾經也是有父母疼愛,衣食無憂的小姐呢?

趙炳煜總算停了手,掏出手絹擦乾淨手上的血跡,語調平緩道:“還不快滾過去給兩位姑奶奶賠罪。”

“是是是。”之前叫囂的中年男人像條狗一樣爬到金嬌嬌和陳念麵前,一邊磕頭一邊哭著懺悔,“姑奶奶們,小的知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奶奶高抬貴手,讓這位爺放過我吧。”

金嬌嬌嫌惡地移開眼睛,趙炳煜重新蹲在陳念麵前,又變成了一副溫和公子哥的樣子,問:“小妹,你說要不要放他一條狗命。”

陳念低著頭,嗯了一聲,趙炳煜隨即轉向中年男人厲聲道:“還不快混。”

“謝謝姑奶奶,謝謝公子饒命。”中年男人托著自己被打折的腿,連滾帶爬跑了。

緩了好一會兒,金嬌嬌才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重新歸位,周圍看熱鬨的人散了,又重新投入到猜燈謎的活動中去了。

趙炳煜拉起陳念的手,她纖細的手腕上一大片青紫,由於衣服破爛,就那樣赤裸裸地露在外麵。陳念陡然縮回自己的手,站起來後退了幾步,趙炳煜以為她害怕自己是壞人,安慰道:“小妹莫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