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沒朋友的你知道嗎?”趙斌煜實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金嬌嬌扭過頭,黑乎乎的巷子什麽也沒有,她已經完全醉了。
“我本來就沒朋友”她嘟著濕潤柔軟的雙唇,委委屈屈,對著空氣道:“不,我有朋友的。”
趙炳煜見她笨得遲鈍,從貨架上一躍而下,金嬌嬌見眼前突然蹦出個龐然大物,嚇得一屁股又栽回了草堆裏,眼巴巴地望著他。
柔和的月光澆在她若朝霞映雪的臉龐上,頭發上沾了幾根乾枯的稻草垂在眼前,她嫌礙事,嘟著嘴去吹,沒掉,她又生起氣來。
太可愛了,趙炳煜被逗得不行,蹲下身來伸手幫她拿掉了頭上的稻草。
金嬌嬌問:“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對啊,全停見了。”趙炳煜不嫌事兒大地取笑她。
“又來一隻大的,”醉鬼說話沒有邏輯,她喃喃道:“沒事兒,打死就好了。”
說著,揚起酒瓶就往趙炳煜頭上砸去。
趙炳煜慘叫一聲,“我不是蟑螂!”
金嬌嬌無辜地看著他,自言自語道:“沒事兒,大老鼠也不怕,多拍幾下就死了。”
眼見她又揚起了“罪魁禍手”,趙炳煜趕緊一把將其捉住,無奈道:“我也不是老鼠。”
“那你是什麽?”
“我是人,是我,”趙炳煜將臉湊到她跟前讓她辨認,“認出來了嗎?”
金嬌嬌眯著眼睛疑惑地瞅了瞅,指著他的額頭純真道:“對不起,大耗子,一下沒打死你,是不是很疼?”
“......”
感覺有溫溫熱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下來,趙炳煜手一抹,全是血。
“金嬌嬌,遇見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看來今晚的計劃要泡湯了,趙炳煜對天哀默了一會兒,撈起地上的金嬌嬌走出了小巷子。
外麵街上許多商戶已經收攤了,行人也漸漸少了起來,金嬌嬌還算老實,全程乖巧地任由趙炳煜拉著她往前走。
原本還好端端的,可沒過一會兒,金嬌嬌突然哭鬨著甩開了趙炳煜的手,指著他鼻子罵道:“都怪你,現在詛咒成真了,你滿意了吧!”
趙炳煜完全忘記了兩人初次見麵的爭執之言,不明白金嬌嬌又在鬨哪一出。
過路的人紛紛看向他們這邊,她這一哭,別人定然以為是自己欺負了她,趙炳煜想先帶她離開,拉了幾下,金嬌嬌仍是不走。
有人已經開始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了,簡直尷尬至極。沒辦法,豁出去了,趙炳煜一把打橫抱起金嬌嬌,迎著他人異樣的眼光,火速逃離了此地。
懷裏的金嬌嬌也不安分,一邊罵他一邊錘他,跑了幾裏地,趙炳煜吃不消了,在一座無人的橋邊將她放了下來。
“我的大小姐,你要怎樣啊?”
金嬌嬌抹著眼淚,“你......你是輸錢公子,都是因為你當初詛咒我,現在成真了,你高興了吧?”
趙炳煜心道你這反射弧可真夠長的。
“我現在成了人人非議唾罵的對象,沒人娶我了。”繼續哭哭唧唧。
輸錢公子可算找回了記憶,好像確實跟自己有那麽點關係,悲催扶額,他哪兒知道當時的無心之言真就那麽靈驗啊。
“我們不是都握手言和了嗎?”
“不......不和好了”
還能這樣?
趙炳煜束手無策,勸道:“不哭了好不好?”女孩子果然是水做的,而他又最怕女孩子哭。誰知金嬌嬌一點不聽勸,坐在橋階上大有哭倒這座橋的趨勢。
偏偏趙炳煜對哄女孩子沒有一點經驗,他急得抓耳饒腮,在橋上上躥下跳,活像隻笨蛋猴子。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每次撞上金嬌嬌,就是這種滑稽的畫風。
橋下是一條靜悠悠的小河,月亮睡在水紋裏,眯著眼斂了斂周身光輝,以防驚擾夜晚回家的小鴨子。一個挽著衣袖的老漢盤腿坐在小棚船頭,慢悠悠從橋下而過,烏棚上立著一隻魚鷹,睜著翠綠色的眼睛深不可測地盯著橋上上躥下跳的趙炳煜。
無可奈何的趙炳煜隻好挨著金嬌嬌坐了下來。
“就非得是狀元探花嗎?”他試探道:“皇親國戚,皇子行嗎?”
金嬌嬌醉得糊塗,腦子裏一根筋隻有自己的官夫人夢想,哪裏聽得進趙炳煜的話。
“不行......嗝......就要做官夫人”她哭得更凶了。
趙炳煜感覺自己頭都要炸了,金嬌嬌平時看起來高傲得很,喝醉了竟哭得這般厲害,他還得擔心她哭暈了過去。
“不哭了,小祖宗”他輕拍著金嬌嬌顫抖的背,語氣溫柔,“我把我表哥介紹給你,大理寺的大官,也是狀元。你別哭了行不行啊?”
他心想反正自己表哥劉宣和還沒娶親,非常符合金嬌嬌的擇夫標準,總得先把人哄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