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雨偶爾會變小些,偶爾也會短暫的停一下,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直下大暴雨十多天,可洪水該漲照樣漲,村子西頭的屋子都倒了一片。
這讓那些本來還想在家裡將就一下的人,嚇得再也不敢住在家裡了,全都搬去了山上挖的山洞裡。
嶽九月一家倒還沒有搬去山洞裡住,畢竟那是山洞,沒有在家裡住的舒坦,反正洪水還沒漫過來,也不著急搬。
這一點,可羨煞了旁人。
當然,嶽九月家裡也有各種煩惱,比如此刻,林朝北對著屋裡的幾個雞籠子,咬牙切齒的。
“剛吃完就拉!恁都是直腸子啊!就不能讓糧食在肚子裡多待會兒?整天除了給恁喂食,就是給恁打掃雞屎,惹火了俺,一個個的都給宰了,燉著吃!煮著吃!烤著吃!炒著吃!炸著吃!蒸著吃!煎著吃!把恁都通通吃光!”
林朝北對這些雞可謂是怨念深深,屋裡揮散不去的雞屎味兒就算了,他又不是不能忍。
可天天讓他又喂雞又打掃雞屎的,過分了啊!
哦,還有隔壁屋的兔子,也是歸他管的,雖然他還有個小幫手,可小嫚兒也就心血來潮的時候會過來看一眼,平時光顧著玩兒了。
唉!要不他煩躁了呢!一天天的光顧著雞和兔子了,他都成了專業的鏟屎官了!
堂屋裡的兩大一小對著林朝北的碎碎念無動於衷,而東屋裡的嶽九月和柳氏也早已經習慣了林朝北動不動就抽風的行為,全都視若無睹。
柳氏還是躺在炕上,側過頭朝著門外,聽著堂屋裡小嫚兒嘰嘰喳喳的嬉鬨聲。
“娘,恁說,俺這胎到底是個男娃還是個女娃啊?俺其實挺盼著他是個男娃的,這樣,咱老林家孫子輩就有男丁了,恁有大孫子了,嫚兒她爹也終於有後了,俺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了,小嫚兒也能有個弟弟依靠了。”
這一胎,承載著她太多的期望,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這一胎要還是個閨女的話,會怎樣。
“哎喲!恁是準備累是俺大孫子啊!還有後了、不用戳脊梁骨了、有依靠了,孩子這還沒出生呢,恁就給他安排了這麼多,彆到時候壓的他不長個兒了,那可就難娶媳婦了!
嫚兒她娘啊!俺不是跟恁說了好幾回了麼?俺不在乎他是男是女,反正都是老林家的種!恁兩口子都還年輕,想要孩子多少沒有?以前還擔心養不起孩子,現在用不著擔心這個了,恁要是想生,生多少孩子都行,咱家養的起!”
嶽九月雖然思想不古板,可她改變不了已經思想固化的柳氏的想法,隻能儘量說一些不重男輕女的話,好讓柳氏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
她是知道那些重男輕女的家庭,好多都是一個勁兒的生孩子,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在現代,這樣的人都有,在古代,應該更嚴重吧?
所以,她給柳氏吃安心丸,隻是對就是來說,效果好像不咋滴,她還是盼著這一胎就得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