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家的!老張家的!恁趕緊的去看看吧,恁兒沆(和)老李家的老兒子攔官道上搶東西,叫人打暈了,還說要送去縣衙,交給縣太爺呢!”
婦人慌慌張張的,大老遠就扯著嗓子大聲吆喝。
正是日上中天的大中午,家家戶戶幾乎所有人都在家,聽到婦人的喊聲,除了做飯的跟睡午覺的,不少人手裡或是端著碗,或是拿著饅頭,男女老少的,全都出來看熱鬨。
“啥?送去縣衙?俺滴個老天爺來!這死孩子一天不作業他就難受,這下踢著鐵板了吧?!”
村子最西頭那家磚瓦房裡,走出來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一邊兒罵罵咧咧的,一邊兒拽著衣擺擦了擦手,然後衝著院子外頭喊了一句:
“大鍋(大哥),恁兒子又作業了,這下把自己作到縣衙去了,都叫人弄到縣太爺跟前了,這下子估計得吃牢飯了。”
院子西邊,正蹲在糞坑那裡往桶裡舀米田共的男人,手裡的瓢沒拿穩,掉進了糞坑裡。
他快速的站起身來,也顧不得身上沾的米田共,疾走到大門口,聲音顫抖的問向來報信兒的婦人:
“他嬸子,恁說啥?俺家老大被,被人弄去縣衙了?”
“是啊,恁快點兒還能追上,好好跟人求個情,那妹子看上去也是個老實人。行了,恁趕緊的去追人吧,俺還得去老李家一趟呢,他家老兒子沆恁兒一塊兒被捆了。”
婦人說完了就急忙走了,去下一家報信兒去了。
而那個男人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朝著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