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麻繩專挑那細處斷(1 / 1)

嶽九月朝著鎮上的方向一直跑,終於在快到鎮上的時候追上了送林朝北去醫館的人。

還是那個木板車,上次是村長林家邦帶著人拉著滿滿一車的藥材,這次是村長弟弟林家寧帶著人拉著一個血裡胡茬的人。

嶽九月一個腳軟,差點摔在地上。

不是身為母親看到兒子渾身是血而痛不欲生,隻是跑的太急了,一個急刹車沒刹穩,崴著腳了。

“俺滴兒啊!恁怎麼這麼命苦啊!怎麼挑個水給能被野豬給拱了啊!恁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恁要出事了,可叫俺還怎麼活啊!”

嶽九月腳腕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加上看到相處了多天的一個半大孩子,就這麼安安靜靜的、一身是血的躺在木板車裡,她鼻子一酸,難過的情緒急需發泄,索性她一拍大腿開始嚎。

“小嬸子,朝北肯定會沒事的,這會兒還不是嚎的時候,咱還是趕忙把他送醫館裡,叫大夫好好給他治治吧!”

一個跟朝東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攙扶著難過不已的嶽九月,嶽九月這會兒嚎的很大聲,心裡很難過,腳腕也是真的疼,所以沒注意這小夥子是誰,也沒注意聽他說的什麼。

小夥子見勸不動,也不勸了,當娘的看到自己兒子傷成這樣,不傷心難過才怪了,所以他任勞任怨的攙扶著嶽九月往鎮上醫館走去。

站在醫館裡,看著大夫忙而不亂的救治著林朝北,嶽九月看著躺在那的林朝北,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隻找苦命人”。

這個家,若不是她穿過來了,原主這個當娘的死了;林朝南不知道在哪裡,生死未知;家裡沒有餘糧、沒有餘錢,林朝北失血過多卻無錢醫治,最後說不得也是一死;至於剩下的四個人,誰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接下來的荒年。

“血已經止住了,人今後上就能醒了,這段時間好好養著,有條件的話,最好給他吃豬血補補。”

大夫是直接跟林家寧說的。

有人跟著大夫去拿藥,有人抬著林朝北往醫館外的木板車上,林家寧看著默默流淚、神思不屬的嶽九月,沉沉的歎了口氣。

日子才將將要轉好了,有的藥材賣錢,過些天還能種地瓜,不用擔心哪天沒東西吃了會餓死,卻不想朝北那小子在這時候出了意外。

想著嶽九月年輕時喪夫、前年二兒子去服兵役至今未歸,如今小兒子又突遭橫禍,林家寧都覺得這個女人的命太苦了!

又歎了一口氣,林家寧拍拍林朝安的肩膀,讓他過去照顧著嶽九月,就拉著林朝北往林家溝去。

嶽九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坐在林朝北的床前,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林朝北,淚流滿麵。

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碰到個意外,人就沒了。

就跟她上次穿越一樣,她明明能感知到原主的激動,卻又立馬麵對著即將死亡的恐懼,到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