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殿。
陸北懷揣乾坤袋,推開殿門快步走出。
「陛下!」
晁田、晁雷兄弟快步迎了上去,陸北廢話沒有,言簡意賅擺駕回宮。
被趙公明拖去海邊釣魚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待棄離經加上聽他廢話囉嗦,又耽擱了一些時間,現在回朝歌城,剛好趕上晚上的飯點。
晁家兄弟領命,乘騎護衛左右。
「大哥,陛下身上怎麼濕了?」
「閉嘴,莫要多言。」
兄弟二人驚訝宮內無水,大王卻渾身濕透,議論聲雖小,陸北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留宿女媧宮,滿身是水,又濕又鹹,合情合理有什麼不對?
這二人妄議明君,回去就給他們穿小鞋。
一路風塵仆仆,陸北於入夜前趕回朝歌城,沐浴更衣,隨便吃了幾十道禦膳,取出乾坤袋中的秘法,著手開始修煉。
棄離經給了他三樣東西,截教秘法、人皇道藏、仙丹。
仙丹用於洗髓伐經,可助凡人脫胎換骨,一粒金丹入腹,血氣搬運,龍象之力不在話下。
人皇道藏來頭很大,實則隻起到了輔助作用,那位軒轅黃帝之所以飛升,和他三千人斬的戰績無關,或許有一定關係,但絕非主因。
人皇道藏是採補之術,納百川於一海,為房中術豪華加長旗艦版。
如果黃帝靠這種方法修得長生,他的逼格未免太拉跨了,而且,他都行,後來的皇帝們肯定也行。
可想而知,黃帝拜師廣成子,肯定修習了玄門正統長生之法。
闡教是玄門正統,截教亦然,陸北服下仙丹,打開截教秘法開始瀏覽,一目十行,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將秘籍看完。
熟記於心,倒背如流。
截教秘法除了練氣長生之法,亦有對應的五行道術,再有一些光怪陸離的神通小道,都是截教不傳之秘。
通天教主,也就是棄離經有言,雲作雨的法力修為不上不下,和他本人悟性無關,純粹是頂了申公豹的命格所致。
陸北也一樣,他在此界為紂王,於修行一道必受命格壓製。
倒不是說人王不能得長生,火雲洞的哥仨都是人王,照樣壽與天齊,關鍵在於人王得長生之後。
一個長生不死的人間之主,大治天下無數載,神通廣大無法被推翻,天帝的麵子往哪擱?
天帝:咱倆誰才是三界之主,你這麼牛,孤的位置讓你來坐好了。
人王可得長生,然其修行千難萬難,除了無量功德加身,亦需要人皇道藏作為輔助。
再有,得長生之後別賴著不走,趕緊想辦法挪個窩,否則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
「說一千道一萬,終究還是拳頭不夠大。」
陸北喃喃一聲,他修行時間不長,對修行的道理熟稔於心,總結下來一句話,修仙的儘頭是體製。
要麼成為體製的一部分,要麼打破體製,重新立下規矩。
他陸某人不才,以前立規矩習慣了,以後也不會改!
陸北盤膝而坐,搬運血氣開始練氣第一步,初習仙法,還沒到拚悟性的時候,現如今的關鍵在於資質。
細分拆解,可分為身體素質、精神毅力、經脈等等不一而足,陸北服下仙丹,脫胎換骨資質即便不如先天神靈,也超過了世間九成九的修士。
棄離經本可以給更多,出於某些目的,他隻選擇了拉陸北一把,而非親力親為將他高高捧起。
陸北心知肚明,無非是趁他弱小,想多找點樂子。
也好,以前他依靠係統,高速度過成長期,後來雖有無敵的悟性,根基始終有些不穩,重修剛好可以補全缺陷,算得上一次難能可貴的機緣。
夜深,黃貴妃差遣宮娥至禦書房,詢問陸北今夜是否過去就寢,隱晦提點了一句,馨慶宮楊妃今夜會在西宮留宿。
小黃魚+坐騎的組合何等誘人,但和修仙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謝邀,不約。
待修行有成,再試試二人的組合技,屆時三人行,一起研究人皇道藏。
空有一世無敵的心,卻沒有一世無敵的實力,陸北這段時間沒少受委屈。以前都是他打人,別人挨了打還要賠笑,怒讚打得好,現在不行了,講笑話沒人捧跟,反倒被誣蔑低俗下流。
一世無敵的心胸,不能說沒有,隻能說微不可察,陸北早已忍無可忍,將吃癟稱為臥薪嘗膽,自勉立誓,隻待一鳴驚人還以顏色。
西宮,黃貴妃沒能等來大王,遺憾送走楊妃,而後打開衣櫃,請出了麵紅耳赤的薑王後。
「妹妹怎可如此胡鬨,若是陛下知道了,免不了對你一通責罰。」
說得好聽,那你今晚過來作甚?
黃貴妃沒說話,隻是笑著看向薑王後,後者無地自容,隨便編了個理由掩麵離去。
「姐姐記得常來啊!」
————
秋去春來,朝歌城人聲鼎沸。
紂王壽辰臨近,四大諸侯齊聚朝歌,隻見雄城遼闊,百姓歡歌笑語,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這四大諸侯分別是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以東伯侯薑桓楚為首,統領天下八百諸侯。
且說四大諸侯入了朝歌城,下車下馬聚在一處,在侍衛的簇擁下,步行朝館驛而去。
「朝歌城許久沒有這麼熱鬨了。」
「聽說陛下大赦徭役,命士卒屯田興修水利,免除了朝歌百姓服役之苦,又抄了幾個奸臣的家資,壽辰當天在朝歌城擺宴與民同樂。」
「可是國庫吃緊?」
「此舉雖善,終究不合祖宗禮法,朝堂上怕是多有怨言。」
「陛下與民為善,總比橫征暴斂來得強,吾等見了陛下,切莫觸怒了他的黴頭。」
「是極。」
「東伯侯,聽說那位冀州侯的愛女蘇美人失寵了?」
「休要問我,宮中之事,我一在外諸侯哪裡會知。」
呸,你分明一直在笑。
四大諸侯入了館驛,剛坐下沒多久,得宮中傳召,紂王在顯慶殿延宴,今晚大宴群臣,他們四個也要到場。
「連擺十天宴席,大王好大手筆,這得花多少錢財?」
「管這些作甚,吾等莫要多言即可。」
「是極,該頭疼的是朝中大臣才對。」
陸北為紂王,對朝政治理基本是放權,人貴自知,他多年昏君的臭毛病,硬要插手朝堂之事,隻怕適得其反。
還是甩手掌櫃痛快,放權商容、比乾、膠鬲等人,讓他們自組內閣,若有分歧便投票決議,投不出一個所以然,再由他親自到場抓鬮。
如此一來,治國的效率立馬上去了。
縱然出了什麼昏庸國策,錯也在商容、比乾,首相無謀,亞相無智,二人愧對殷商列祖列宗,更愧對陛下信任,以後遺臭萬年罵也是罵他倆,和紂王沒有半點關係。
陸北要做的,是常搞些人事調動,朝歌城雖不大,也就幾座宮殿幾座衙門,但飯,還是要分鍋吃的。
如此一來,似那費仲、尤渾之流,意外地又有了用處。
你們負責貪汙撈錢,孤負責抄家入庫,放心,不讓你們白背罵名,至少你們享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
陸北有錢了就大把撒幣,幣撒多了,在朝歌城的名聲自然就好了。
同理,在百官看來,他更加昏庸和專橫了。
老百姓不懂治國之道,隻知道陛下待他們好,可恨的是費仲、尤渾等貪官,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陛下給的好處,還沒捂熱乎又被他們換著花樣繳了回去。
商容、比乾雖不錯,但沉迷於權勢鬥爭,無法為陛下分憂解難,算不得治世能臣。
鏡頭來到顯慶殿,文武百官打亂,分成數個派係,籠統數過去,以商容、比乾、黃飛虎等人為首,橫眉冷眼看著費仲、尤渾之流。
看什麼看,沒有我費仲/尤渾為陛下排憂解難,你們哪來的民脂民膏享用,這頓飯你們都吃不上。
朝堂之上矛盾重重,總體而言,形勢一片大好。
待四大諸侯入場,察覺殿內氣氛詭異,悄聲掩入眾人身後,在角落裡扮演小透明。
四大諸侯身份尊貴,地位極高,正因如此,他們更應該低調,在朝歌城中不說打不還手,但絕對罵不還口,哪怕明知對麵是奸佞小人,也要樂嗬嗬派家將送去一份薄禮。
片刻後,紂王領薑王後入場,黃貴妃、楊妃隨行,亦有殷郊殷洪兩位皇子在側。
群臣大宴,皆稱讚大王豐功偉績。
宴上,有美人蘇妲己獻舞,霓裳擺動,繡帶飄揚,腰肢鳥娜,歌韻輕柔。
因為是紂王的美人,群臣隻顧低頭吃菜,縱有膽大者,也隻敢舉杯時偷看一眼。
妲己對他們看都不看一眼,美眸之中,隻有主座上的陸北。
自女媧宮事件過後,她變得格外老實,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也一樣,知曉自己對女媧娘娘無用,到了飛鳥儘良弓藏的危急關頭,對能護住她們小命的陸北可謂極儘卑微。
效果一般,除了玉石琵琶精,狐狸和雞均未被臨幸,哪怕妲己去中宮找薑王後哭訴,結果還是一樣。
不怪陸北絕情,且不說沒有感情,即便有,狐二和狐三的臉也足以令他退避三舍。
】
玉石琵琶精就不一樣了,這位大胸弟能處,又有修為在身,是個極佳的爐鼎。
至於薑王後……
那晚烏雲大作,電閃雷鳴,陸北被黃貴妃、楊妃假言欺騙,蒙上眼睛玩玩猜猜。
野渡無人舟自橫,不用費力任往返,回過神時,一個覆水難收,一個傾囊相授。
無奈,隻得將錯就錯。
就這麼著吧,反正都是幻覺,隻要棄離經不說,霄哥永遠不會知道。
薑王後見妲己誠心認錯,對這位妹妹頗為憐惜,親自擔保,讓陸北原諒則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離了父母家鄉,在深宮之中舉步維艱,犯點錯在所難免,現在誠心悔過,給她一個機會又有何妨。
陸北不喜,晾了薑王後十天半個月,此後她便再也不敢為妲己求情了。
今天陸北依舊不喜,妲己這身大紅袍,怎麼看怎麼膈應。
舞罷歌收,陸北揮手賞賜,稱讚蘇美人舞藝人間難尋,跳得很好,還蹦來蹦去的,下次別跳了。
妲己暗然離去。
延宴收尾,陸北打賞群臣,看著腰包漸漸寬裕起來的比乾等人,琢磨著改天找找他們的晦氣,這波韭菜長勢喜人,是時候割上一刀了。
四大諸侯受賞,陸北命人賜座,見得姬昌臉的姬昌,稱讚一聲保養有術,見得鳳鵟臉的薑桓楚,憋了憋措辭,誇他生了個好女兒。
薑王後喜上眉梢,看向夫君的眼中濃情蜜意。
不用想,今夜後宮必然大亂。
四大諸侯皆有封賞,其中八百諸侯之首的薑桓楚賞賜最多,陸北實在想不通,裡的紂王為什麼要自絕後路,殺妻棄子剁了老嶽父,最後逼反大舅哥,各種給自己找不痛快。